“喂喂喂……小哥！醒醒啊！”
恍惚間，似是有人用手在拍自己的麵頰，片刻之後又像是有人拽著自己的後衣領將自己拖行。
這是什麼地方？
現在又是誰在拖拽自己？
幾乎已經不省人事的龍嘯宇還是可以感覺到自己周圍發生了什麼，這種敏銳似乎是一名警察與生俱來的，盡管現在的他還是一個連畢業證書都沒拿到的實習生。
“快點！他們過來了！”
迷迷糊糊間，龍嘯宇聽見裏一個男人的吼叫聲和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動靜，那動靜聽上去就像是野獸的咆哮聲，可裏麵又好像帶著人的聲音。
“咯咯咯……”
“嗷嗚……”
天旋地轉間，龍嘯宇最後看見的是幾個踉踉蹌蹌攢動的人影……
一切還得從二十四小時前自己參與實習的第一個正兒八經的任務說起。
“阿宇啊！昨天也不是你執夜勤吧，怎麼整的跟個熊貓似的！”
師傅宋東升帶笑地望了一眼副駕駛位的龍嘯宇。
“那個……師傅，昨天沒睡好，白天也沒怎麼睡！”
龍嘯宇一邊打著嗬欠回答，一邊望著後視鏡捋了一下露出警服領口的內衣衣領。
“阿宇！你這衣領啊翹得都和我家那卷領蜥蜴一樣嘍！”看著衣冠不整的龍嘯宇宋東升不禁想到了自家的寵物蜥蜴。
由於這一夜是執夜勤，所以當宋東升接到龍嘯宇時，已經是下午四點了，初秋的夕陽斜斜地照射進了車窗，在宋東升麵上渡上了一層流動的金色，以致宋東升的臉看上去半陰半晴，邊上的龍嘯宇都有一種宋東升會突然竄出一句秦腔的錯覺。
城市的高樓間，白鶴亮翅，道路兩側的大廈玻璃幕被餘暉照射得入熱鐵一般火紅發亮。龍嘯宇依靠在副駕駛靠背上，癡癡地望著車窗外入江水一般滾過的車流。
掌著方向盤的宋東升瞄了龍嘯宇半晌，這才開了口。
“咋！阿宇！有心事嘞？”
龍嘯宇有些心煩地瞅了一眼宋東升，然後歎了口氣說：“小墨她不知道了！昨晚到現在電話打不通！問她家裏人也沒個著落！這沒到二十四小時，也沒報不了失蹤！”
宋東升了解情況後倒也很爽快，他直接從胸前摘下對講機問道：“怎麼樣？是在市裏失蹤的嗎？”
一看師傅願意幫忙，龍嘯宇感激之餘也馬上精神了起來。
“市郊！市郊那兒！”
宋東升一聽到市郊，眉頭當即擠成了川字，似是意識到了什麼：“那一帶人員活動少，也沒有多少警力部署，而且地形複雜，也就咱這個支所離得近一些，我聯係一下所裏叫他們多派幾輛車來！”
做完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龍嘯宇哪裏不知道市郊的環境，那一帶幾乎就是山高林密的無人區，幾乎除了高速公路和服務站外其他地方基本沒有人煙。
“喂喂喂！我是宋東升！喂喂喂？”
“滋滋滋……”
無線電通訊器裏卻隻有一陣時有時無的雜音。
“媽的！關鍵時候他媽掉鏈子！”
宋東升罵罵咧咧地掏出了手機，不想手機屏幕頂部的信號一欄也顯示著一個黑叉！
“師傅！我這也沒信號！”龍嘯宇也掏出手機撥了一下號碼。
“可能是附近的基站出問題了！我們先去轉一圈！等信號恢複裏再聯係局裏！”宋東升瞥了一眼龍嘯宇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那就這麼著好了！”
龍嘯宇應答著看了一眼窗外，卻發現警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上了高速。
天色此時已經暗了下來，殷紅的太陽即將湮沒在天際線上，宋東升也習慣性地打開了大燈稍稍放慢了車速。
不知什麼原因，今天高速公路過往的車輛異常地少，甚至除了屈指可數的幾輛貨運車外，都不見私家車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