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工第一日,祁桑在oa係統提交離職書,開好實習證明,然後跟保溫杯李哥商定了一個周的工作交接期。
自由在望,他看著李哥都眉清目秀了許多,可惜該做的稿子還是得做,該掉的頭發一根也不能留在頭上。
少年還是如同以往,每天做好飯等他回家,陪他看會兒電影或者看他打會兒遊戲,到點兒睡覺,周而複始。
祁桑發現自己漸漸習慣了少年的存在,他不再是虛幻,而是隻有他能觸碰到的真實。
一周的工作交接期過完,祁桑和辦公室裏相熟的同事打完招呼告完別,收拾自己的東西回家,他打算先休一個周再去許風之那兒報道,反正說好了的半個月。
下了樓,剛出現在腦海裏的人就出現在眼前,許風之的車停在路邊,也不管冷風往哪兒吹,駕駛位上的玻璃窗全降著,祁桑抽出一隻手向許風之揮了揮,然後走到車前喊道:“許風之!”
“辭職這麼快樂啊。”許風之看著祁桑站在陽光下朝他笑,一時有點晃神。
“快樂啊,至少頭發保住了。”祁桑朝許風之點了點下巴,“您這兒等誰呐。”
“你說呢。”許風之轉過頭,不看祁桑調笑的臉。
祁桑被陽光照的眼睛發癢,扭過頭打了兩個噴嚏後說:“等我呢啊。”
許風之向他打了個手勢,讓他上車。
祁桑樂顛顛的把東西放到後座上,然後閃身上了副駕駛,係上安全帶,“今天就開始上工?”
“不是。”許風之沿著南沿路往西洲的反方向開。
“去哪兒?”祁桑問。
“我家。”
祁桑:……
封楊說過的話不合時宜的飄進了他腦子裏,“老板潛規則你了?”
許風之透過後視鏡,瞧見他的臉色,“不是要潛規則你。”
“你你你……你會讀心術?”祁桑瞳孔霎時放大。
許風之輕描淡寫地說:“察言觀色也算讀心術的一種。”
祁桑:……行吧。
車上了繞城高速,祁桑被太陽曬得暈暈乎乎,沒多久就不小心睡著了,再睜眼,車已經停在了地下停車場裏。
他揉揉眼下車,掃視周遭,感覺和家樓下的小區停車場沒什麼兩樣,然後跟著許風之進了車位旁邊的電梯裏。
電梯停在三樓,門一打開,入眼的是個小客廳,空氣中散發著一股藏香味兒,他深吸了一口氣,還挺好聞。
視線內,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坐在單人沙發上,皮膚不算很白,柳葉眉下一雙丹鳳眼,頗有點古典氣質,無端讓他聯想起用來畫工筆的宣紙。
“九星姐。”許風之打了聲招呼坐在一旁的長沙發上。
陳九星笑著說:“不是讓司機去接嗎?怎麼還自己去了。”
“嗯,順路。”許風之朝祁桑招招手,讓他坐自己身邊。
待祁桑坐定,陳九星注視他道:“跨年夜那天,我在西洲見過你,開始沒來得及打招呼,後來讓服務生去找你,你已經走了。”
祁桑和許風之的臉同時一紅,尷尬地點了點頭。
陳九星仿佛看穿什麼,轉而說道:“我跟小瀾,也就是你母親,是發小。在一起的時候形影不離,還曾約定以後有了孩子,就讓他們認我們對方做幹媽。可惜我的孩子去世了,不過按輩分,以後小風就是你幹哥哥了。”
祁桑:???
許風之:……
“我還是和許風之一樣叫您姐姐吧,”祁桑說,“看您年紀也不大。”
“不行,”陳九星笑了笑,“我都四十多歲了。”
“真看不出來,我還以為您三十出頭呢。”祁桑問道,“我媽媽是個怎樣的人?她去的太早,很多記憶我都模糊了。”
陳九星提到祁靖瀾時的眼神比看任何都溫柔,許風之從未見過她這種神色。
“小瀾她,”陳九星伸手拿起茶杯,再用另一隻手托住杯底握緊,“我在福利院長大,小時候眼睛幾乎全盲,沒少受欺負,幸好有她照顧。你問她是個怎樣的人?我以為落到某一個詞上,應該是絕無僅有吧。”
“許風之,”祁桑眼中沒了笑,神色認真很多,“我有點事想單獨問九星姐。”
“好。”許風之點點頭上了樓。
“九星姐,您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媽媽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