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展廳裏人沒那麼多,大部分是放寒假的學生,許風之和祁桑在攤位前凹造型,沒多久兩人就開始打哈欠。
“你們去周圍轉轉吧,”許流之說,“反正現在沒事,舞台那兒有表演。”
許風之示意他有事打電話,許流之點點頭讓他放心。
場館音響內播放著平緩的輕音樂,許風之和祁桑跟著音樂並肩往人流密集處走,人群則向著舞台處彙集,主持人用手指彈了彈話筒,片刻後音樂被中斷,換上了一首祁桑再熟悉不過的歌曲。
彎成s形,祁桑一手蓋住整張臉,歎了聲氣。
攤位上,許流之身邊的人聽到這首歌,也迅速掃碼結賬往舞台的方向湧去。
他一個人閑得無聊,從相冊裏挑出幾張早上吹完卷發的自拍,發到陸希爾的微博上,手機擋住了大半張臉,眼神雖則空洞,仔細看眼波流轉處有著說不出的風情。
微博發出沒多久,一排排掛著鐵粉牌子的留言,如同開到最大的水龍頭傾斜而下。
許流之指尖徐徐下滑,拉黑了幾個不會說人話的,回複了幾個老粉,看完留言,再看私信。興許是私信的封閉性更強,以至於垃圾含量遠超評論區,他麵帶嘲諷想,就這?還敢拿出來顯擺。
看完所有消息,他臉上浮起些習慣了的悵然。
裏麵還是沒有他要找的人。
許流之單手撐著額頭,另一隻手收了手機往桌沿上敲了幾下,心想那個人現在應該不小了吧,沒準早就結婚生子忘了他了。
可是,人沒找到他心裏始終留有一線希望。萬一下一個私信就是他呢,萬一明天他就會出現在南風或者西洲呢。
不知道心心念念的人現在長什麼樣子,做什麼職業,許流之用指尖在桌麵上勾畫想象中的輪廓,攤位外的音響再次被人調高,他的腦海自動屏蔽了外界的喧囂,讓極端的吵鬧和極端的寂靜並存。
一個不到一米八,長相清秀,穿著一身灰西裝背著公文包的男人經過他麵前,突然回頭看了他一眼。
這麼漂亮的臉,怎麼是個女的?那人想,不過本來他的目標就不是男人,現下正好,女人長這麼高肯定不好找男朋友,這是個機會。
“你好。”他越過門口的兩張並排的椅子,走到許流之跟前。
許流之注意力本來在指尖,聽到打招呼聲後緩緩抬頭,用偏中性的聲音問:“有喜歡的嗎?”
“嗯,我不太懂,你能介紹下嗎?”
許流之麵無表情看著他,從男人上一句話說完,他就明白了他的來意。
“想買就買,不買滾蛋。”
他剛看完私信留言,正處於一觸即發的邊緣,男人的出現無疑是給他遞了個靶子。
“你別生氣,這些我都要了。”男人指了指許流之麵前的桌子,想著從群裏看到的攻略,將許流之放進去比照,心想這女孩的脾氣這麼爛,除了長得漂亮應該也沒別的優點,要想拿下她會比拿下一般的女孩容易得多。
“對不起,我也是心情不好。”許流之下巴往前點了下,示意男人趕緊走。
“我請你喝咖啡吧。”男人見他態度軟化,還以為自己有戲,拿出手機點開外賣app,卡券包裏正好有兩張18折的優惠券,“冰美式可以嗎?”
“不喝。”許流之覺得有點好笑。
“冰鮮檸檬水?”
許流之:……
男人看見他手邊的奶茶杯,指尖一劃說:“熱巧克力?”
許流之發出不易察覺的輕哼,不耐煩地問:“你有事兒嗎?”
“我叫張文遠,言文行遠的文遠,能不能加你個微信?”張文遠,給豬蹄做絕育手術的張文遠,封楊口中“相愛很難”的張文遠問。
“不能。”
“那我能不能留一個你的聯係方式。”
許流之翻了個白眼,“我給你你能走嗎?”
“嗯!”張文遠點頭。
許流之無語,“陸希爾,微博一搜就能搜到。”
“好。”張文遠熱切地說,“關注你了。”
“你還不走等我回關你呢?”許流之指了指門口。
張文遠低頭看他的微博資料,愈發驚喜,“我也是西成的,我們還會再見的。”
許流之作勢拿起手邊的奶茶杯就要扔他,張文遠往左一躲,消失在他眼前。
平時脾氣沒這麼差,怎麼看見這個人就收不住火?許流之用指尖順了順頭發,沒多久許風之和祁桑提著兩個大袋子也回來了。
“買的什麼?”許流之問。
祁桑舉起手中紙袋,眉飛色舞地說:“剛在那邊看見我玩的那個遊戲的手辦,沒忍住買了兩個。”
許流之:“什麼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