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無巧不成書,不是冤家不聚頭。
鄭老爺看態勢不對,忙問一句:“玉珊,你和祝雲見過了?”
鄭玉珊麵有慍色:“何止見過!爹,他為什麼會在咱們家?”
“住嘴,祝雲是咱們家的貴客,我已經安排他住在家裏了。”
鄭老爺雖然寵愛女兒,禮數麵前還是不做讓步。
“爹,他今天跟姐姐吵架了,我不喜歡他。”
小蘿卜頭發話了。
鄭老爺聽話頭不對,趕緊問小兒子:“玉卿,快給爹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小家夥咣咣咣說了一通,鄭老爺聽完更覺理虧,明明是女兒蠻橫,祝雲倒很大度,沒計較。
“賢侄,你千萬別往心裏去,都是我把孩子驕縱壞了,沒大沒小的。”
鄭老爺替一雙兒女操碎了心,在家是小霸王也就算了,如今霸道到外麵去了。
祝雲趕緊攔住:“鄭伯伯,您別這麼說,不過是件小事。”
“賢侄見笑了,我以後會好好管教他們的。”
鄭老爺趕緊讓管家帶他們去客房休息,免得場麵更加難看。
祝雲謝過,和成威叔侄一同出了房門。
鄭老爺這才得了空閑管教下子女:“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怎麼做出這麼霸道的事來,不就是玉墜子嗎?家裏什麼樣的沒有,丟人丟到街上去了!”
玉珊從未被爹爹大聲斥責過,聽了這幾句話跟受了大委屈似的,一張俏瞬間臉烏雲密布。
還是玉卿過來抱著爹爹的腿兒,撒嬌說:“爹爹,你別罵人了,你看這個。”
他跑去姐姐那裏,把木匣拿過來,交到爹爹手上。
“就是這個?”
鄭老爺邊說邊打開匣子,立刻就明白了為什麼女兒執著於這玉墜了。
原來,玉蘭花是鄭夫人的最愛,馬上就是她的生辰,玉珊早就說了要送她一件稱心的禮物,想來定是一眼相中了這物件。
“珊兒,原來你要這玉墜是給你娘祝壽的,爹的話說重了。”
鄭老爺有些後悔剛才放了狠話,他以前從沒說過重話,今日聽著確實是兒女有錯在先,又當著祝雲的麵,這才斥責幾句。
鄭玉珊依舊板著臉,看著祝雲離去的背影久久無法釋懷。
要不是這個臭小子,她也不會被爹劈頭蓋臉地說一頓,這個仇,早晚報回來。
祝雲正走著,突然阿嚏一聲,心裏一動,肯定有人在念叨我。
他想起今日在城門被搜查,問起了管家。
管家搖搖頭,說沒聽過此事。
到了客房,下人們早已經把客棧的行李也搬來了。
收拾停當,管家客氣地說:“祝公子,如果有什麼需要,叫個人知會一聲就好了。”
“知道了,承蒙您費心了。”
管家告辭,又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祝雲進門就喜歡這園子的布局,本打算好好轉轉的,這下全泡湯了。
萬一再碰見那鄭玉珊,不是很晦氣嗎?自己已經答應了鄭老爺不跟她計較,到時候萬一鬧起來,誰臉上都不好看。
想了一會,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屋子裏好了。
沒什麼事情做,隻好在屋裏走來走去,成威過來勸解一陣,畢竟是在人家家裏,總要給鄭老爺一個麵子。
祝雲笑笑:“威叔,我明白的。”
二人商量一下,鄭老爺盛情難卻,立刻告辭反而辜負他一片心意,不如在這裏休整兩日再啟程。
到了深夜,月光皎潔,祝雲在屋裏憋了太久,實在忍不住,出去轉轉。
本打算去找鄭老爺討教討教這裏的風土人情,剛走了一陣子,就看見鄭老爺一個人在亭子裏走來走去,神情陰鬱。
“鄭伯伯,是在為什麼事情煩心嗎?”
祝雲上前見禮,不由得問起來。
鄭老爺沒想到這麼晚他還沒睡,再加上心裏確實憋悶,便對他說了實話。
原來,三天前,他坐著轎子在街上走的時候,一粒石子嗖地一聲打到臉上,一張字條隨即掉落。
鄭老爺顧不得疼,趕緊打開,字條上寫著十日內來取翡翠馬,落款黑影。
這可把他嚇壞了,立刻讓下人直接去報官,聽說這個黑影厲害的很,專挑富戶下手,來無影去無蹤,隻要被他盯上了,沒一個跑得了。
翡翠馬可是他的傳家寶,無論如何丟不得的。
縣令與他相熟,立刻下令對過往人士嚴加盤查,但從沒有人見過黑影,查了好幾天一點進展都沒有。
眼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鄭老爺越發害怕,翡翠馬不是一般的物件,放在別處他不放心,但放在家裏又不安全,所以每日吃不香睡不著,生怕一個扭頭寶貝就被偷走了。
祝雲一聽,立刻來了興趣。江洋大盜這種事以前隻在戲文裏聽過,如今就在跟前,怎能不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