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原主記憶中起壇作法所需要的材料清單都報給對方後,張遠就找了個可以望見壇神廟內具體情形的角落。
他斜倚在牆上,邊看那些信眾排隊依次進入廟中,邊等著那對夫婦找齊材料回來。
所幸作法需要的都並非是十分昂貴難尋的東西,若無意外,此事在今晚入夜前應該就足以搞定了。
雖說其中有作為必備祭品的生食,對於古代普通百姓來說,肉可謂算是奢侈品開銷了,逢年過節都不一定舍得買來吃。
但如今是關乎到自己兒子一輩子的大事,那對夫婦自然是不會再吝嗇。
更何況張遠也並未打算要收他們的法金,那個小錢袋中的錢財,買一點肉食回來還是可以的。
不遠處的壇神廟中響起各種嘈雜聲,想來是酬神儀式已經開始了。
“這麼令人無語的儀式過程,虧得這些百姓願意去做,說起來也算是這壇神蹭著撿漏到鬼仙作惡影響下的好處了。”
生怕願意幫忙救命的大師久等不耐煩,那對夫婦很快就湊齊了材料跑回來,還不知從哪兒搬來一張小供桌。
按照原主的記憶,張遠畫好追攝引魂幡與紙人,布置完壇上物件,讓夫婦兩搬到正對著壇神廟門前的空地上。
一切準備就緒,他卻並不急著開始作法。
“大師,是還缺了什麼東西嗎?”
丈夫眼見對方站在簡壇前遲遲未有下一步動作,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忍不住上前小心詢問。
“不是,等他們做完酬神法事出來後就開始。”
這麼好的打臉壇神信仰機會,自己悄悄摸摸就把法事做完了可沒多大效果。
若是能當著眾多百姓麵前,讓他們親眼見到自己托付安危賴以保命的壇神,是如何不堪一擊,才能徹底解決其奪走的信仰。
得到了大師的回應和保證後,夫婦兩也就不再催促,裏麵酬神法事已經進行過半,左右也不過再多等一會兒的事,便拉著孩子靜靜站在一旁。
等了約莫二刻時間後,壇神廟門處一陣騷動,從廟裏開始陸續走出離開的信眾。
“城隍接受到百姓們的禱告後,本打算就前去斬殺於城中作祟的厲鬼,還鶴州城一個太平。可誰知這壇神竟借機與厲鬼勾結,欺瞞百姓奪取信仰香火,導致厲鬼愈發肆虐難以鏟除。”
眼看時機差不多了,張遠清了清嗓子,持起引魂幡立於壇前,沉聲說起了事先打好的腹稿。
“這邪神按照自己的喜好挑選送給厲鬼的人選,之前那些所謂的未達到足夠取悅壇神程度而沒有得到庇護的人,都已被厲鬼附體加害,得到保護的百姓也隻是暫時安全而已,厲鬼殺人可沒有什麼數量限製。”
雖說他把壇神和厲鬼的因果關係顛倒了一下,但實際上事實也的確就是雙方“合作”共贏了。
“如此不知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不入流邪神,對一個區區孩童就下如此惡毒的法,憑借自身喜好肆意妄為,今日是這孩子倒黴,誰知明日又會是哪個無辜百姓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