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絲娜會意的點點頭,先跨出步子踏上了那片已經變成蠕動的紫黑色血肉的土地,然後拉比斯才跟上去。
在她們眼前的森林出現了一條非常明顯的分界線,異化所汙染的黑色區域和正常的森林產生了非常鮮明的對比,在那片蠕動著的黑色土地上,一切都看起來那麼的詭異,一切都浸染著紫黑色的外表,甚至就連本應茂盛的樹木都已經變成了靠吃人汲取養分的怪物。
順著失蹤者遺落的隨身物品的痕跡一個個看過去,不是堆在地上的一堆被某種液體融化了一半的白骨,就是被綁在食人植物上的白骨,甚至有些植物的觸腕所綁著的屍體還沒有被完全吃幹淨血肉。
在一些食人樹樹幹上的包囊中,時不時地能隱約聽到受害者絕望的哭喊聲,一些有著惡趣味的植物還會排空包囊內的空氣,形成一個完全不留空間,緊緊包裹住受害者的血肉牢獄,這樣的包囊外部會顯現出受害者的身體輪廓。
與那些食人樹相同的,還有一些大到能完全包裹住一個人的花苞,它們不是已經閉合了,就是依然張著嘴等待獵物。
拋開這些,在這片血肉土地上最危險的則是那些被汙染選中的受害者,她們大多是女性,在被汙染源確認是有用的戰鬥力後,被從肉體到靈魂全部都完完全全的感染成了怪物,就像艾絲娜那樣,隻不過艾絲娜是少數在肉體轉變完成後,依舊保留自我意識和靈魂的特例。
這些受害者有一定的自由,靈魂的殘渣會促使她們發出萬般痛苦的聲音卻奪不回自己的肉體,隻能用僅存的一點點意識看著自己被那些怪物操控。這可是比使役亡靈還要惡劣的。
“好像在包囊裏還有幸存者的樣子……拉比斯?”
“不能救,你同樣是感染體應該比我清楚的,清醒一點。”即使是塗過了藥膏,這裏空氣中濃厚的腐蝕成分也在一點點灼痛著她的皮膚,甚至是灼痛她的呼吸係統。
“……我清楚了,那先從這裏開始確認昨天感知的準確性吧。”
艾絲娜沉默片刻,恢複了嚴肅的神情,她略微調整了一下心情,伸出手指了指正前方不遠處一塊空曠地上盛開的詭異花朵。
“很嚴重了,都已經生長出惡之花了……”
惡之花,那是艾絲娜在研究中對這詭異的花朵的稱呼,它或她或他,這花介於生物,植物,活物,死物之間,根本無從定義它/她/他究竟是什麼,唯一能確定的隻有惡之花會釋放出某種能夠勾起人內心醜陋欲望的信息素並另中毒者產生幻覺。
中毒者可能會看到自己最思念的人,自己最想要的東西,最渴求的東西,已逝的某個至親或摯友,或者別的什麼,不論中毒者看到了什麼,那隻不過是一個幻影。
與免疫異化一切毒素的艾絲娜不同,拉比斯一樣會被這種毒素影響,但是她不會被幻覺迷惑,盡管幻覺中的鬼蝶多麼的真實,她清楚,那不是鬼蝶。
也因此,拉比斯僅僅隻在艾絲娜帶回來的留影上看過惡之花的樣子,受到幻覺影響她看不到惡之花本來那種未知構造的紫黑色花瓣,也看不到那些花瓣層層疊加形成的一人高塔型結構。
“拉比斯你還好嗎?上次你不也是中了惡之花的毒看到幻覺了……”
“沒事的,我是熾天使嘛,加上天使頭冠和我自己的保險措施,就算看到幻覺也不會被影響心智的。不過我倒是不能靠太近了,毒性太強我已經開始呼吸困難了……”
拉比斯在距離惡之花數米距離的地方停下來,又後退了幾步,然後她硬忍著喉嚨的刺痛喝下了今天的第一瓶毒素中和劑。
“那就還是老計劃,我來處理它。”
“嗯,多小心。”
艾絲娜點點頭,接過拉比斯遞過來的淨化火焰火種走向那朵惡之花,毫不猶豫地點燃了那朵詭異的花朵,在她眼中,不過是一朵詭異的花在火焰中慘叫著被燒死。但是在拉比斯看到的幻覺裏,卻是鬼蝶被點燃身體慘叫。
“說實話,每次都看到這樣的幻覺蠻刺激精神的……我可能需要找個心理醫生了。”
“那燒的時候你就封閉感官嘛,看不見聽不著也就不會受刺激了。”
“嗯……到受不了的時候再說吧,惡之花一定還有很多,能定位嗎?”
“可以,有第一朵,別的就都跑不了了。”
艾絲娜在淨化火焰熄滅後,拽著惡之花燃燒後留下的根係,通過那些根係她很清楚地感知到了每一朵連接在相同根係係統上的其他惡之花。累人,費力,極度刺激精神,且充滿未知危險的初步淨化工作開始慢慢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