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裘拉·萊格薔薇,我會讓你在我的藏品中占據一個重要展位的,那之後……就到淨土去好好生活吧。”
麥斯伊爾離開上層的樂室,走下樓梯從達裘拉的麵前來到了正廳,她的話語中充滿了惋惜和疑惑,但現在的情況她也已經可以宣布達裘拉失敗了。站在達裘拉麵前,她沒多說什麼,抬起手釋放魔法,讓達裘拉的身體從雙腳開始變成了冰塊。
她不知道達裘拉現在在想些什麼,但她卻沒有在達裘拉的眼中看到太多的空間,那湛藍色的瞳孔中反而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寧靜,結冰的速度並不快,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中也算慢的了,她有充足的時間研究達裘拉眼中這份寧靜的由來。
“嗯……最後提醒一下,如果不想你的雕塑太難看而被別的後繼者嘲笑,你可以嚐試擺一個契合現在狀態的表情,那樣你將會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a……w……s,z,a……”達裘拉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現在隻能動動嘴,發出微弱的喘息聲,顫抖的嘴唇甚至讓口型都難以辨別,這個時候冰已經凝結到她的脖子了,也就是說這一下的軀體,已經完全從內到外轉換成了冰雕。
最後,冰霜終於開始讓她的頭部也開始凝結,像星河一般潔白閃亮的長發,如湖水一般清澈的湛藍色瞳孔,能迷倒無數男性的臉,全部都逐漸凝結成冰塊:“嗬。”完全凝結前,她卻突然咧開嘴角詭笑了一聲,之後完全變成了冰雕。
“這詭笑倒也挺不錯的,好了該帶回去加……”她剛想斬斷多餘的鎖鏈,將達裘拉的冰雕帶到樓上去,甚至都已經開始思考著新的藝術品該起怎樣一個名字了,她卻聽到了些詭異的聲音,微弱的,心髒跳動的聲音:“誒?!”
“還……活著?你究竟得到的是什麼傳承……”
麥斯伊爾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將原本用於斬斷鎖鏈的冰刀扔去一邊摔個粉碎,接著欠身半蹲下靠近達裘拉,這下她能聽得更清楚了,魔力流動的聲音,心髒跳動的聲音,都在那本應早已被完全變成冰雕的軀體中響動著:“嗯……”
她聽到那些聲音陷入了思考,她在回憶達裘拉這種情況究竟是哪種類型的傳承,思考著這些,她後退開了,可思考回憶了十幾分鍾也沒有得到任何結果,也就是說,達裘拉所擁有的傳承,是她這上萬年間從未見到過的類型。
“以我之血,綻放吧。”
“哢……哢哢哢……哢嚓!嗖,咚!”冰雕表麵出現了裂縫,這些裂縫變得越來越多並向著心髒的方向聚集而去,下一刻,隨著達裘拉的聲音憑空響起,心髒中迸射出數十條滿是異樣尖刺的黑紅色荊棘,這些荊棘狠狠地釘在地上,紮了根。
緊跟著,冰雕背後就像是破土而出那樣生長出異常粗壯的花莖,花莖直到生長到長出花苞為止,高度已經又有至少十米高了,花苞成型後,從那心髒中向花苞輸出了巨量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魔力讓這朵花伴隨著大量的荊棘盛開了。
那是一朵血色的曼陀羅花,它帶著黑紅色的荊棘盛開,帶來了死亡的氣息,帶來了星輝寂靜,從花蕊彙總伸出的荊棘甚至有一些纏繞在了屋頂的水晶吊燈上貪婪地汲取著魔力。眼前這一幕,已經讓麥斯伊爾愣住了。
“很抱歉,我可能,無法勝任你的藝術品,麥斯伊爾。”
自那血色的花蕊中坐起的,沐浴在那血紅色濃稠花蜜中的,是達裘拉,那毫無疑問是達裘拉本人,樣貌,性格,聲音,都沒有差別,甚至是她周身始終圍繞的獨特氣息與氣場。可明明她的軀體已經變成了冰雕,這又是怎麼重生的呢?
“咕嘰咕嘰咕嘰……啪嗒,啪嗒,噠噠。”隨著花蜜粘稠的流動聲,達裘拉向外挪動著身體,花蜜隨著她的動作滴落下來,這裏超越冰原能與魔王媲美的低溫居然無法讓那花蜜凍結。很快,她從花中跳出來,落在麥斯伊爾麵前。
現在的達裘拉與剛剛的差別……大概隻有身上的裝束了,飾品沒有變化,似乎是直接從舊的軀體回收來的,而衣物,全都是以一種未知的材料新構成的,披肩,短裙都是駭人的血紅色,同時短裙上還有黑色的曼陀羅花圖樣。
襯衣整體為白色,在那猶如雪地一般的白色上印著紅色與紫色的繁星,腰間的腰帶和那些小皮包全部換成了暗紅色的皮質材料,最後是那雙她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短跟硬底皮靴,那上麵的傷痕消失得無影無蹤,整體呈現出單一的暗紅色。
“請問,可以把我的東西都還給我了嗎?”
“啊……嗯,能做到這樣的事情,那已經可以了,哎真是被你嚇了一跳,這怎麼回事兒?”她一邊問著,一邊結束試煉,那獨特的結界停止運作後,水鏡切斷鎖鏈消失,而達裘拉被收走的力量也全還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