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還是一如既往,吃晚餐,衝澡,睡前一杯咖啡,然後睡覺,又過去了一天。她似乎把原本想問一萬的事情給忘到腦後去了,一直沒想起來。
三天後,3月16日,港口的封鎖終於解除了,那些聯合議會的士兵全都乘船離開了,達裘拉也終於能重新開始旅程了,對於洛爾斯的未知還有很多,她在弄清楚這些未知之前應該是不會離開這兒去找拉夫特坎巴的。那裏應該是這場旅途的終點。
一行人通過南城門的簡單審查後向南沿路離開城市,朝著內陸前進,在離開港口城市一小時後,路邊的風景才完全擺脫了文明生活的痕跡,路斷在了一個指路牌邊,而從這裏開始就屬於洛爾斯的野外區域了,完全保留了自然生態的地區,甚至沒有修路。
首先是天空,野外的天空與城區的天空相比要更加紅一些,整體相較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更近似暗紅色一些,在這樣的天上看不到繁星,隻能看到一些被天空的顏色浸染成相似顏色的雲朵,以及那一輪血月。血月是洛爾斯很常見的事情了。
進入野外區域後不久,達裘拉蹲下抓了一點點地上的泥土在手裏搓撚查看,這些泥土全都是黑紅色的,它們散發著血的味道,用力擠一擠還會滲出像是血但明顯沒有血液那樣粘稠的紅色液體,那些液體還有染色的效果,她的手上現在一片赤紅。這泥土就像用血液泡過似的。
向周圍看去,周圍生長在這樣的泥土上的植物無一例外都擁有著黑紅色的根莖和血紅色的葉片,就連花朵中流出來的蜜汁都是紅色的。這裏麵絕大多數植物都是達裘拉認識的品種,那些一定就是伊萬所說的血異化品種了。
一路上,伊萬都一言不發得像是在想什麼事情自己一個人走在隊伍的最後麵還隔開一段距離,達裘拉注意到這點總是時不時地回過頭來看看,可她的神情始終沒變過,達裘拉什麼都看不出來也隻能暫時不管了,或許找個合適的時間再問比較合適?
進入野外區域後,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前麵來和達裘拉並排了,而且靠得很近,像是要說些什麼的樣子,也是這個時候,她的神情也才終於有了點變化,那副平常的神情,時常掛著的微笑下,平添了一些很突兀的猶豫,為難感。
“額……”
“怎麼了伊萬?有話直說就是嘛。”
“我在想該怎麼和你解釋能顯得溫和一點……你知道的,血族是依靠鮮血飽腹的種族,我們也不可能總是去喝動物血魔獸血,主要消耗還是人血……”
“嗯哼,然後呢?”
“我的意思是,接下來你可能會看到鮮血市場,血族為了穩定的人血來源會飼養人類奴隸,那樣的市場很多城市都有,可能會引起你的反感……”
“就這件事嗎?那你擔心過頭了伊萬,我雖然是人類出身,但是現在你看我這樣子,哪兒還像是個人類了?物競天擇弱肉強食,為了生存去飼養血奴也是沒辦法的,我能理解,更何況人類關我一個魔族什麼事兒?關於奴隸的事情我還是拎得清的。”
大概是因為達裘拉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伊萬放心下來的同時也有一點點的小震驚,當然她並沒有表現出來,單純自己在心裏暗暗感慨了幾句:“你能理解就好,我雖然試過做點改變,比如規定對血奴不能虐待什麼的,雖然有效果,但總是不理想……”
“為奴隸修改國家法律,大概是隻有你們魔王才會做的事情了吧,和某些人對著幹,明搶他們的利益,真的沒問題嗎?”
“還好吧,至少我這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血族增加眷屬的方式多數是靠血脈,所有在接受血族之血正式加入血族之前的貴族都會被我們嚴格審查,雖然也不能說每一個血族都是好人,但是也不會出現敗類,至於高層,他們都是我的老部下了,很幹淨。”
“嘿~血族原來是這樣增加眷屬的啊,血族不能生育嗎?”
“不能的,血族沒有生育能力,你完全不用懷疑,所有血族的詛咒都是從我這兒開始的,我還是個普通戰士的時候做錯事,所以才會被神明詛咒成這樣,而那個詛咒會通過我擴散開。嘛……總之就是些很亂七八糟的事兒,我現在不後悔當時的事情,更何況血族也被承認了。”
“我都不知道是該說你心大還是該說你別的什麼了……這都能接受……”
“哈哈哈哈哈!!!一開始是很難受啦,習慣以後也就沒覺得怎麼樣了,換一種生活方式而已,況且也已經一萬多年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