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間,一道厲風從金光中披靡而來,隻見無數姿勢各異的掌形,從金光中迸射而出,這些巨掌猶如萬重山巒,裹挾著無與倫比的巨力呼嘯著蕩向四麵八方!
還未等豬剛鬣和卷簾反應過來,如山的掌印就已經揮擊到了他們跟前!
一陣迭起的轟鳴響徹四方,掌印毫不留情的重重拍在二人身上,濺起一片片炸裂的金光。密集的攻勢頓時令二人措手不及,他們隻得強行收功,集結所剩無幾的力量來結成護體罡氣,強行抵擋住這突如其來的攻擊。
但強行收功如強斂出籠之獸,這股力量難馴而易放難收,強行入體會產生極大的反噬。
不出意外的,豬剛鬣和卷簾的身軀明顯的一震,顯然反噬已經出現在二人的身上了。
豬剛鬣一頭栽倒在了地上,他胡亂揮舞著手中的九齒釘耙,踉蹌著想要翻身爬起,直至一記掌印結結實實的轟在了他的心口。豬剛鬣的麵龐登時一緊,他隻覺喉頭湧上一陣腥甜,一口熱血續而從他的嘴裏噴了出來。
在反噬和巨掌的雙重攻勢下,卷簾化身的流沙巨像開始逐漸坍塌,這尊巨人如疲倦至極了一般,頹然單膝跪倒在了地上,他用手中的半截巨劍吃力的撐起上半身,但仍阻止不了身上的甲胄如落葉般層層剝落,最終,這尊巨人的手再也握不住了那把巨劍,隨著一陣煙塵散起,這具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遍地散落的砂礫將這片大地渲染成了渾黃的沙土色,卷簾和豬剛鬣躺在地上,他們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提不起來了。
二人側起頭來,隻見從那團漸散金光當中,一個人影緩緩的走了出來。
此人,正是金蟬子。
“阿彌陀佛。”金蟬子輕攏雙手,闔目低語。
“原來是你這禿驢在這裏搞鬼!”豬剛鬣大罵道:“俺一早就看出你這禿驢不是什麼好東西!背後傷人算得什麼本事!如今被你得手,也算時也命也,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卷簾在一旁凝視著金蟬子,他大惑不解的喃喃問道:“玄奘大師……你這是何故?”
金蟬子走到二人跟前,他蹲下身子,一言不發,隻是將手慢慢放在了二人的身上。
一陣微弱的金光順著金蟬子手上的血脈緩緩亮起,一陣柔和的力量從他的掌心導入了二人的體內。
從金蟬子的掌心傳來了陣陣溫熱的暖流,這股沁人心脾的柔和力量刹那間充斥了二人的全身,二人隻覺那股在體內橫衝直撞的力道被漸漸的壓了下去,而血脈中幹涸了的力量,也在以一個極快的速度煥然新生。
豬剛鬣有些困惑的揚起了頭,而在卷簾的眼中,卻劃過了一絲釋然。
不過,豬剛鬣眼中的困惑隻存在了一霎,下一秒,他的眼神重新歸於那種嗜血的凶戾。
猛然間,豬剛鬣突然從地上掙紮著爬了起來,他單手揮舞起手中的九齒釘耙,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一瞬間,他把九齒釘耙重重砸向了金蟬子。
金蟬子一個錯身不及,被九齒釘耙的耙杆重重的掄倒在地。
一旁的卷簾登時一驚,他一把抓起身旁的正法禪杖,踉蹌著站起身子,端起禪杖對著豬剛鬣喝道:“你幹什麼?”
“你居然還向著這禿驢說話!”豬剛鬣把手中的九齒釘耙忽的一掄,他厲聲吼道:“這家夥前番襲擊你我,如今又施援手,這分明是非奸即盜的伎倆!”
“你!”卷簾一時氣結,也就在這時,金蟬子的一隻手輕輕探了出來,攥在了他的禪杖上,輕輕的將禪杖壓低了下去。
“解氣了吧?”金蟬子捂著胸口,他拭去了一絲嘴角淌出的血絲,直視著眼前的豬剛鬣說道。
豬剛鬣的九齒釘耙沒有放低半寸,反而往前更探了幾步,他怒聲質問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你問我想幹什麼?”金蟬子嗤笑了一聲,反問道:“你先看看你們做了什麼吧!”
豬剛鬣和卷簾聞言一愣,但當他們放眼四周,入目而來的是一片荒蕪的廢墟。
這座小鎮,已經在他們的怒火中,化為了一片斷壁殘垣。
卷簾和豬剛鬣不禁有些怔然,他們全然沒有想到,自己的力量竟對這座人間小鎮產生這麼大的破壞。
金蟬子走上前來,他拍了拍豬剛鬣的肩頭,輕聲說道:“有位故人,想要見你一麵。”
豬剛鬣聞言一詫,但當他回過頭來時,卻看到了那個站在他身後,清瘦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