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月被景文鐸從元麟手中救出之後,景文鐸將她帶到一輛事先備好的馬車上,一上馬車賀明月整個人便困倦不堪。
她一直倚在馬車的榻上,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醒了睡,睡了醒。
中途也感覺馬車停過幾次,並且,賀明月也勉強跟著景文鐸下馬車在沿途的客棧吃過一些食物,可賀明月總感覺自己好像在夢境一般,總是記不太清一些人一些事。
賀明月意識到自己似乎不太正常,她在幾次比較清醒的時候,就會問景文鐸,“我究竟是怎麼了,是不是得什麼病了?為什麼總是這麼困倦不堪?”
景文鐸便總會緊緊握住她的手,說道:“你就是前陣子太過勞累,現在一放鬆下來,就特別疲乏,反正我們回京的途中風平浪靜,你左右無事,想睡便睡吧!”
賀明月半信半疑,卻也沒有太多精力去爭辯,眼睛一閉又睡過去了。
景文鐸每次一見賀明月在毫無意識地情況下睡著,他就會下意識地去催促趕馬的車夫,盡量趕快一點。
這一路走走停停,相比之前的行軍,已縮短了一半的時日。
景文鐸掀開車簾,抬頭瞅見城門上掛著“卞京城”三個年代久遠,被侵蝕有些模糊的字眼,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天色已然暗下來,眼瞅著城門就要關閉了,他對馬車車夫說道:“趕緊進城吧!”
馬車車夫對景文鐸唯命是從,一揮馬鞭就將讓馬兒向著城門大開的方向走去。
景文鐸放下簾子,又小聲對馬車車夫交待道:“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已回京的消息!”
馬車車夫低應了一聲,在城門口接受守城士兵的盤問時,他隻說馬車裏坐的是他家老爺和夫人,他家夫人病重特來卞京城裏尋名醫診治來著。
士兵並不相信馬車車夫的話,走到車簾跟前,就要掀開檢查。
誰知馬車車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順勢塞來了一錠金子,小聲說道:“軍爺,我家夫人看病要緊,行個方便!”
士兵的動作一滯,低頭一眼就能瞅見那金燦燦的東西閃閃發光,不用看也知這錠金子的份量不輕,他不動聲色地揣入懷中。
“沒有可疑!放行!”
“多謝軍爺,多謝軍爺!”馬車車夫雖然很疼那一錠金子,但用區區一錠金子省去了麻煩又合了主子的心意,他也就不心疼了。
馬車緩緩駛入城中。
馬車車夫一邊趕著馬車,一邊左右觀察,沒有發現可疑之人之後,他加快了揚鞭的頻率,朝著城西的方向駛去。
禦書房。
瓊帝收到了數十份來自邊塞臨省的奏折,一個個聲稱景文鐸已平複邊塞之亂,逼退了由曲國太子帶領的曲軍。
如此大捷之喜,可瓊帝的臉上沒有半分喜悅之色。
安公公在旁默默地看在眼裏,連大氣都不敢出。
隻見瓊帝將最後一本上奏的跟邊塞戰事的奏折看完之後,他狠狠地合上,然後用力地扔了出去。
“陛下您息怒!”安公公撲嗵一聲跪在了書桌前,頭使勁地磕著地板,勸道。
“明明打了勝仗,朕卻沒有收到一份是那小子親自上奏的奏折,你說這小子究竟是什麼意思?他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裏?”瓊帝狠狠地拍了下桌案,氣急敗壞地說道。
“陛下息怒,息怒!依奴才看,景小王爺他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告知您邊塞大捷,想必事出有因!又或者他想班師回朝,親口告知您也說不定!”安公公冒死解釋道。
“事出有因?能有什麼因?還有誰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比朕還重要?”瓊帝有些心痛地說道。
虧他這麼多年,精心地栽培於他,可那小子一直都好好的,誰知自從攤上賀家那個傻女之後,他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處處與他這個一國之君作對不說,居然還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發了重誓往後都參與儲君之爭,這著實寒了瓊帝的心,他苦心經營的這片江山,若景文鐸不替他接替,試問還能交給誰?
“聽說,聽說賀家那個嫡女,在景小王爺出征那幾日,忽然失蹤,至今下落不明!奴才大膽猜測,賀家嫡女極有可能就是令景小王爺反常的原因之一!”安公公見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