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態有點崩,江戶川亂步提著他在所謂時間線上來回跳躍,正常人可以做到這種事情嗎?
他都在懷疑這是不是一場荒誕的夢。
“跳躍到最近的幾個時間點就好。”江戶川亂步又看了一眼手機,他的指尖撫過屏幕上的三個人,翠色的瞳有些落寞。
那是他在意外跳躍到某個時間節點上時黑進自己郵箱裏保存下來的照片。
“你打算什麼時候結束。”喪失所有記憶和羈絆的太宰治無法理解。
“等手機沒電,也就自然而然地停了。”江戶川亂步往旁邊挪了一步,“在那之前,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我需要把「莫蕾拉」交給一個人。”
“那是什麼?”
“是骰娘。”江戶川亂步抬頭看天,天邊燃燒著火紅的雲,“你的kp沒有告知骰娘的名字嗎?”
太宰治更在意另一件事。
“你是怎麼知道,kp存在的。”
你也是,所謂「調查員」嗎?
…
有人摘落了澀澤龍彥發上的櫻花花瓣。
“龍彥。”她溫柔的說,“你在這裏做什麼呢?”
那個人來到了他身前,把他手中的短刀重新插回鞘中,放到了架子上。
少女長長的黑發披散著,一雙手保養的極好,漂亮地像瓷器一般,隻在關節處有著一層薄薄的繭,像是常年握筆所致。她身上是一件黑色的連衣裙,完美融入室內的陰影之中。
她的腳步極輕,根本聽不到她行動時的聲響。
“葵姬。”輪椅上的人緩緩地眨了下眼,睫羽微顫,“你回來了。”
不久之前母親就提過她的情況,父親也在電話裏確認過。
但是她提前回來了。
“是啊。”澀澤葵把手放到弟弟的輪椅上,推著他離開這間和室,“這種鋒銳的利器還是少碰,它們都是見過血的。”
她溫柔地問:“我聽母親說你受傷了,便提前結束這個學期回來了,醫生看過了嗎?”
在澀澤龍彥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中一片冷漠。
“怎麼到現在還沒好。”
帶著對醫生的敵意。
“來的時候看到母親大張旗鼓地收拾庭院,看來在我不在的日子裏,家裏發生了很多事。”
是啊。
澀澤龍彥心想你不在的這一學期家裏多了兩隻鬼,各種靈異事件輪番上演,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人披著馬甲跑過來不知道幹什麼。
但他什麼都沒有說。
葵姬在他麵前永遠都是一副溫柔的樣子,像個精巧的人偶,被設定好了一切程序。
她推著自己的弟弟回了房間,路過竹林,路過整理線軸的和室,路過茶室,又路過有著假山石的庭院。
母親在對角的廊下看著仆人收拾這個狼藉的庭院,在看到兩人的時候一愣,視線定在了澀澤葵的身上。
少女微微笑起來,塗了淡紅唇彩的唇一張一合無聲問好。
我·回·來·了。
澀澤節子攏在衣袖中的手不由自主地握起。
她回來了,她的女兒,她提前回來了。
當晚的飯桌上,母子三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打破寂靜的是澀澤葵,她放下手中的筷子,黑曜石一般的瞳眸看向了母親。
“母親近日大張旗鼓地做什麼呢?”
澀澤節子的笑毫無瑕疵。
“除祟而已。”
“這個家哪有邪祟?”澀澤葵的長發束紮起,垂在身後,“母親都找的誰?”
澀澤龍彥有些絕望。
他母親和姐姐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奇怪,說敵對倒不至於,但是總會莫名其妙因為一些小事產生分歧。
“是一位年輕的神主。”
“是嗎?”澀澤葵輕飄飄地道:“龍彥,你確定嗎?”
母親的表情也很奇怪,她看著自己的兒子,欲言又止。
“可是母親請的,是神社的巫女,並沒有什麼神主啊。”
澀澤龍彥:……
他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
澀澤節子十分擔憂:“龍彥,你……”
是不是記錯了,或者是看錯了?
澀澤龍彥從善如流:“那就是我記錯了。”
永遠不要反駁澀澤節子,不然母親會擔憂。
會覺得她的孩子是不是又加重了病情。
澀澤葵重新拿起了筷子,她垂下眼眸,看著碗裏粒粒分明的白米。
這個家裏所有人都有秘密,都有不可言說之事。
[你覺得誰有問題。]
她這麼問道:[是龍彥,還是母親。]
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我覺得你有問題。]她說:[親愛的調查員,不要忘記你的使命。]
[而且這件事,不就是你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