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還沒亮,一輛低調的麵包車呼嘯馳行,停在了這片老小區的門口。
嘩啦啦下來了一堆扛著設備的黑衣人,動靜不小。
“hearme”節目組為了低調些,外麵什麼logo都沒放。
被節目組派來負責跟拍宋關月的小鄒,帶著烏泱泱一幫工作人員,去了宋關月給的地址,他們先過來給宋關月家布置攝像頭。
電梯小,他們得分兩趟上去。
住在五樓的張阿姨買菜剛回來,推著她的電瓶車擠進了第一趟電梯。
她眼珠子滴溜溜地環顧了一圈,掃過這些人扛的設備,猜測著,這麼大陣仗是要在他們這小城拍電視劇?
她看到這幫人也去的五樓,八卦道,“你們這是做啥子?去找誰啊?”
小鄒直接道,“錄節目。”
告訴她也沒什麼,節目第一期很快就剪出來,到時候該知道的都知道。
張姨追問,“錄的啥子,電視上能看到不?”
小鄒有點不勝其煩了,“我們是‘hearme’節目組的,您回頭去網上看。”
他看了眼電瓶車,提了一嘴,“阿姨,電瓶車不能上電梯。”
張姨敷衍了兩聲,“沒事,這麼多年了。”
小鄒皺了皺眉,也沒再多說。
電梯門開了,一幫人徑直去了這層拐角處的人家。
張姨注意到他們找的是宋關月家,感歎了兩聲,這層的小宋一個盲人,還有這造化呢。
她把電瓶車停在了電梯門邊的走廊裏。
想到剛剛工作人員說的“黑米節目”,她默默記了下來,啥黑米?她可要看看是做啥的。
小鄒按響門鈴的那刻,就已經安排後麵的人開始錄攝剪輯素材。
捕捉選手早起的狀態作為花絮是他們一貫喜歡的操作。
門後傳來青年的聲音:“請問是?”
小鄒想起來這位選手的特殊,提高聲音:“宋關月選手,我們是“hearme”節目組,昨天和你說了今天來錄製的。”
門開了,宋關月穿著家居服,烏黑的發軟軟地搭在額前,整個人清爽又精神,顯然是起來有一陣子了。
他微微笑了下,打了個招呼,“早。”
小鄒愣了一瞬,他見過宋關月的照片、視頻,知道這位選手長得好,沒想到麵對麵見到真人,還要更有氣質一些。
看著就很舒服,應該是很有路人緣的。
隻是可惜
他想到自己接到的安排,有些淡淡的惋惜。
窩在小沙發上的晏逢被搬器材的聲音吵到,一翻身從小沙發上掉了下來,瞬間清醒。
昨晚他死活不肯睡這蠢狗的狗窩,那瞎子又不讓他睡床!
他不就是沒讓這瞎子幫他洗澡嗎,瞎講究!
隻能委屈地睡在這沙發上,連空調都沒有,這隻蠢狗一身長毛熱死了。
昨晚這瞎子在客廳彈琴,晏逢倒是沒想到對方確實有兩把刷子。
他的耳朵向來挑剔,之前為了治病,海內外的大師請了不知多少,一直以來也隻有個林燦,彈琴還算入耳。
沒想到這小地方隨便一個瞎子就行。
該說他之前太局限了麼?民間的能人還是挺多的。
還是說是變成狗的緣故?難道是這狗的生物鍾到點犯困
伴著瞎子重複的琴聲,晏逢胡思亂想,還沒想到後麵的事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他很久沒有睡到自然醒了,現在是誰一大早在吵吵?
小鄒等人在布置設備,這會也看到了客廳的大金毛犬。
小鄒是個喜歡狗的,自己家裏養了條二哈,鬧騰得不行。
現在看到素來溫順出名的大狗勾,不免心生喜愛。
他有宋關月的資料,知道這隻是宋關月的導盲犬,見它還沒開始工作,小鄒走了過去,蠢蠢欲動。
晏逢:我不理解。
他竄開,躲過小鄒的觸碰。
小鄒以為它認生,摸了摸鼻子。
怎麼好像在這狗的臉上看到嫌棄的表情?
晏逢縮在邊邊上,看著這群人忙碌,這巴掌大點地方來這麼多人?這瞎子到底是做什麼的?
突然,他眼尖地看到一台攝像機上印著彩色的logo——“hearme”,晏逢腦中劃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