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葉心裏有些堵,“不用。”
他之前去繳費,然後得知錢已被眼前的人私底下墊付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理。
宋關月拿自己壓箱底的錢幫他,他應該感激才對。
可他心底卻莫明生出幾分難堪,還有道不明的澀然。
他為錢發愁,為母親的病痛苦,為垃圾的父親憤怒,為無能的自己焦躁
而他覺得要壓垮他、讓他喘不上氣的這些事情,那個便宜表哥揮手便輕飄飄都解決了。
輕鬆地結完了他媽媽全部的醫藥費,還幫他把宋關月的錢也還給了對方。
他的賭鬼父親,他媽媽後續的治療
那人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到他許葉頭上,他不是完全不想要的。
等這個療程結束,他就要帶著他媽媽轉移到京市的醫院。
這或許是他在這個小城呆的最後一個夏天。
於情於理,他都該告訴宋關月一聲。
很奇怪,他知道自己身世這件事的時候,第一個想要傾訴的人竟然是宋關月。
可等人到了麵前,他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說什麼呢,人家隻是鄰居,他不過仗著母親才和人家有些交集。
自己甚至不曾給過他什麼好臉色。
宋關月不知道他的內心想法,他一進去就被許葉媽媽熱情招呼了。
女人看著很虛弱但精神狀態還不錯。
“哎呀,不用特地來,我沒事。”
於老師嘴上說著不要麻煩宋關月過來一趟,臉上的笑意卻已經掩不住了。
她很喜歡宋關月這個學生,是個命苦的好孩子。
宋關月坐在許葉拿過來的小凳子上,在於老師床邊聽她的絮絮叨叨,跟她講起了前段時間比賽的一些趣事。
晏逢蹲坐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聽著邊上兩人的交談。
他心裏不屑地嗬了一聲,虛偽的小瞎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親母子呢。
晏逢這才想起來小瞎子一個人住,獨來獨往的。
似乎還沒見到過小瞎子的家裏人。
他心裏隱隱猜到了什麼,但也不以為意。
世上孤家寡人的多了去了,他晏逢不也是麼?
糟老頭子生那麼多私生子,一個個勾心鬥角,成天想著弄死他,說不準他現在這樣就是他們誰搞得鬼。
許葉靠在門邊,望著走廊。
實際上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裏麵的人身上。
他聽到宋關月給他媽媽講自己前幾天錄節目彈奏的曲子,講遇到的對手、講複活賽
原來在他沒參與的日子裏,宋關月是這個樣子的。
灰撲撲的小瞎子在逐漸展露他的光芒。
在那昏暗的燈下,宋關月彈著琴就有夠明亮了。
許葉幾乎可以想象,當宋關月站上更大的舞台,萬眾矚目時該有多璀璨。
他默默記下了節目的名字。
許葉欲言又止,最後等宋關月走了也沒說。
他想,他媽媽也還不知道這件事,這也需要時間消化,等去了京市安頓下來,再告訴宋關月吧。
他剛剛可都是聽到了,過幾天宋關月也要去京市的。
到時候再見吧。
晏逢這幾日的生活著實有些水深火熱。
許是小瞎子閑了?天天逮著他訓練,煩得要死。
晚上還要梳毛洗澡的,小瞎子有耐心他還沒有呢。
晏逢現在最討厭的就是洗澡。
是什麼讓一個講究的有潔癖的男人抗拒洗澡,是淋濕的狗毛!
晏逢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寫著忍辱負重。
這晚晏逢被蚊子叮得睡不著。
小瞎子的琴聲能讓他入睡,可小瞎子家怎麼這麼多蚊子。
他不理解,這狗長這麼厚的毛怎麼一點用都沒有。
該死的蚊子怎麼不去叮屋裏那個?
屋裏那個細皮嫩肉不比自己一身長毛有吸引力嗎!
原本宋關月在沙發邊會放盤蚊香,這樣狗狗幾乎不會被蚊子咬。
但自從上次家裏被這不老實的狗弄得一團亂,宋關月擔心狗子夜裏作妖,就把蚊香放到了遠遠的角落。
受罪的還是晏逢。
晏逢一肚子氣,他準備把角落的蚊香挪過來。
他用爪子推著蚊香盤,眼睛被煙熏得難受。
晏逢在心裏恨恨:就不能整個電蚊香?
結果他一不小心把蚊香盤打翻了。
那火星濺到了木地板上瞬間便起來了。
眼見著火星燒到了窗簾布。
晏逢心猛地一跳,慌忙下用爪子去撲火,結果毛都被燒沒了一圈。
滾燙的溫度把他的爪子燙得一縮,晏逢疼得沒忍住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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