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嗯?”
“他們既不是已過世的戀人, 也不會是一見鍾情的跨物種戀愛。他們隻是普普通通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而已。”
神原陽一冷淡的扯下貼在腦門上的符咒,塞回鳥束零太懷裏。
眼不見心不煩。就算是以前關係極好的幼馴染,但他們現在畢竟陰陽相隔, 其中一個也不過是正常人無法見到的靈魂狀態而已。
神原陽一以為, 隻要他摘下了貼在身上的符咒就能回到一開始正常的視野。然而令他怎麼沒有想到的是, 就算這樣,他卻依舊還是可以看到的漂浮在半空中的黑發幽靈。
許是他的視線太過於驚訝和直白, 一瞬間, 降穀零和他身邊的諸伏景光同時將腦袋轉了過來。
“怎麼了?陽一。”
“嗨~陽一。你和旁邊那個小弟弟都能看到我, 對吧?”
諸伏景光笑眯眯的遠遠對他招手打了個招呼,還特親切的跟著降穀零一道喊出了他的名字。
“其實我剛剛都有聽到的哦。”與留在原地用眼神詢問他是否沒事的降穀零不同, 諸伏景光直接飄到了神原陽一的身邊。
一如剛剛對降穀零所展現的笑容一樣, 這位有著相似貓眼眼型的黑發男人也用著的同樣溫柔眼神,微笑且友好的對著神原陽一伸出了手。
“你是被零認作了弟弟是吧。謝謝你。謝謝你可以一直代替我陪在他身邊, 好好照顧他。”
店裏暖黃色的頂燈打在諸伏景光頭上,又因為他是沒有實體的幽靈。大部分光線都穿透了他的身體,為他鍍上一層金光, 顯得神聖又柔和。
仿佛是個巨大的吸引源一般, 諸伏景光主動釋放的善意讓神原陽一微張著嘴巴, 瞳孔放大,精神恍惚的看著眼前這個表情格外溫柔的男人不知所措。
關於諸伏景光這個人的故事,神原陽一大概是在場的人裏除了降穀零以外, 最清楚的他過往的那個存在。
因為降穀零自那日開了先河之後,就會時不時會為他和哈羅講之前的故事。
而從他的語氣中來看,諸伏景光於他的的存在就像是某種“救贖”一般——不僅讓降穀零擁有了快樂且值得回憶的童年, 還讓他從此有了能夠相幫助鼓勵, 互相嬉笑打鬧, 甚至還會溫柔包容自己的棱角,並像個老媽子一般照顧自己的好兄弟。
然而這位兄弟卻在距離自己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自殺了
每當提起這件事,神原陽一總能看到降穀零眼底混雜著的不甘、自責與落寞。
“我沒有事。”神原陽一先是用嘴型回答了降穀零的問題,隨後假裝與鳥束零太交談一般向諸伏景光提出邀請:“我們還是出去說吧,在這裏太奇怪了。”
兩人一靈一前一後的從房間裏退了出去,因為不是這件事的主要關聯人員,在場的其他人對他們的暫時離場並未多加關注。
當然這個其他人裏並不包括降穀零。因為降穀零在看到神原陽一能夠好好的與自己年齡相仿人類朋友交談時,雖然心中生出了一絲吾家有兒初成長的欣慰,但同時,他又因為他們的突然離場,以及神原陽一隻是遠遠的回了自己一句並沒往自己身邊湊的行為,感到了些許不適應。
還以為會黏黏糊糊的向往常一樣湊過來,結果卻隻是平平淡淡的離開了。
降穀零不自覺的撫上了自己的唇角,心想:或許要不了多少時間,那孩子就會發現廣闊世界裏有更多能夠令他感到好奇,並令他充滿喜愛的新鮮人或事。
不知為何,降穀零將手下移覆蓋到了胸口處,隱隱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心似乎在微微作痛。
不遠處,所有事情都已明了,大川明輝在放棄掙紮後主動將雙手遞到了大和敢助身前,並在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垂著頭的草芒巽也後,也主動向外走去。
隻是在整個人邁出店門前,大川明輝突然回過頭來向到頭來隻是白跑了一趟,還陪著他都走西跑的毛利小五郎一行人道了歉。
“很抱歉讓你們看了場熱鬧,也很感謝你們願意傾聽我口中的關於我弟弟的生平日常。就是這家店”大川明輝不舍的目光在記錄著他堂弟生活痕跡的店內來回流連。
“您放心,我們會聯係葛灰先生在東京求學的兒子,讓他回來處理剩餘的相關事宜的。”
上原由衣跟在後方將手壓到了大川明輝的肩膀上好心解釋。而大和敢助跟在上原由衣身後,也壓著草芒巽也準備往警車方向走去。
原地,諸伏高明在目送兩位同事出去後沒有快步跟上,反而轉過身體對著降穀零微微彎腰道別。
“請多多保重。既然千裏至此,不如趁此放鬆片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