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原陽一覺得眼下房間裏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氣氛正好,又是久別後的見麵,不做一些什麼也太可惜了。
然而他這一口子剛下去就後悔了。
又鹹又澀, 還混雜著血腥味和灰土。眉頭一下子就蹙起來了。
“好吃嗎?”懷裏, 降穀零並沒有回答神原陽一的問題, 而是揚起眉毛, 好笑的透過玻璃窗的倒影看著他身後臉色大變神原陽一。
一點也不好吃。神原陽一撇撇嘴巴在心中偷偷回答。
不過表麵上的麵子還是要做足的。
“好吃。”他悶悶的回答道。
“哦?是麼。那、再來一口?”降穀零主動提議。
神原陽一眨眨眼睛,透過玻璃的倒影對上降穀零的視線。
對方不懷好意的表情此時是一點也沒做遮掩,灰藍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不放。
“既然零哥你都主動邀請我了,那我就不客氣了。”神原陽一故意曲解了降穀零想要表達的意思,張著嘴巴又啊嗚啾了一口對方的脖子。
完事,他還舔了舔唇角,做出一副飽食饜足的模樣。“多謝款待。”
“不用客氣。”降穀零攤手回答。“倒是我這裏, 還得謝謝你幫我清潔了皮膚。”
神原陽一:“”
神原陽一覺得自己有些繃不住了。
黑發青年惱羞成怒的將腦袋又埋進了降穀零的肩頸, 用鼻間蹭著他的鎖骨尾部抱怨。
在外頭凍久了,眼下進到室內他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逐步回升。
“零哥,你好壞。”
“是嗎, 我還以為你就喜歡這樣的。”
兩人無聲的對峙了片刻,最終以降穀零笑到渾身發抖收場。
“行了陽一, 趕緊去裏頭洗頭洗澡。等你洗完了我也要清潔一下身體。”降穀零嫌棄的把神原陽一的腦袋推了出去。
每間病房都會自帶衛生間和熱水,他們這間也不例外。
病床上放著護士提前準備好的病號服。雖然是單人間, 但在得知神原陽一也沒衣服換的時候護士又送來了一套幹淨的新品。
神原陽一左臉上的傷口倒是已經止住血了, 就是邊上還沒擦拭幹淨, 看上去仍有些猙獰恐怖。
病房裏的白熾燈耀眼明亮, 清楚的就連對方麵上的細小毛絨都能看得仔細。
“你不順手治療一下你的臉嗎?現在不用吃芹菜了應該很方便吧?”還沒洗澡, 降穀零隻是坐在了邊上的沙發上, 順手打開了房間裏的電視。
神原陽一三兩下扒去了已經破破爛爛的短袖扔進垃圾桶裏。他拿起其中幹淨的一套, 正準備往衛生間走去。
然而一被提起吃芹菜這事,他腳步一頓,隻覺得自己更加抑鬱了。
“不治。這是為了保護零哥受傷的,我要留它結痂變成一道疤痕!”神原陽一信誓旦旦的回道。
降穀零:“”
降穀零頭疼的用手撐住了自己的額頭,理性規勸:“別了吧,這樣留著會不好看的。”
神原陽一聞言,滿臉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所以你是顏控?!”
“那倒也不是”降穀零剛開了一瓶純淨水正往嘴裏送著,聽到神原陽一的控訴,他差點嚇得沒忍住一口氣噴出來。
對上神原陽一的視線,降穀零慌張搖頭努力為自己辯解,“我隻是怕你以後會後悔而已!”
“不會的!我才不會後悔這個呢!”神原陽一鼓著嘴巴打斷他,氣呼呼的往衛生間方向繼續走去。
神原陽一就是故意想要留下這個傷口,好讓降穀零以後睹物思情。
反正究竟會不會留疤還是一個未知數,要是降穀零以後真的不喜歡,他也可以再把傷口劃開,並用能力讓它重新愈合。
不過就在神原陽一思緒亂飛即將進入衛生間之際,“等一等!你就不問問我剛剛的回答是什麼?”降穀零糾結了半天又出聲把人攔了下來。
金發男人坐在沙發上背部微挺,右手把好好的塑料瓶瓶身捏的皺巴巴的。
他喉結急促的滾動,甚至就連已經有細小的水珠墜到褲子上了都沒察覺。
“你都轉移話題了,我自然是知道你不想回答的。”神原陽一站住身體委屈的看了回去。
他扒拉著門沿還耷拉著嘴角和眉尾,把自己裸露的上半身藏在門後,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動物,可憐極了。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神原陽一又補刀了一句,“人類是會在各種方麵自我成長的,我都已經習慣了!”
降穀零:“”
降穀零麵色複雜看著神原陽一,淺色的唇瓣微微張開,欲言又止。
仔細反思,自己好像確實如他所言,總是試圖用其他言語來打斷原先的對話。
但這次和之前還是不一樣的。他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音節想要解釋。
因為已經有過一次因為逃避和交流不暢而產生誤會。所以這次,降穀零再也不想選擇藏著掖著。
“那時候是因為臥底工作沒有結束,危險還一直存在。而且我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誤解了什麼”他小聲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