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暴雨如注。
剛滿九歲的鼬站在簷下眺望著漆黑的天際線。
他有些失神。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半年,仍沒有打聽到半點關於木葉的消息,甚至於忍者,在這個名為日本的國家都早已消散於曆史之中。
從前認知的一切在現而今的世界中皆如同天方夜譚,過去八年就像一場夢一般。
現在夢醒了。
鼬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沒有木葉,沒有忍術的世界。
“又是一年。”鼬探出手去,雨滴在他的掌心綻放成花,而後他雙眉一緊,水花竟是凝滯在空,微微顫動。
這是來自忍界的力量,查克拉。
“鼬,該吃飯了。”一道滄啞的聲音。
“知道了。”鼬聞聲而動,凝滯顫動的雨水瞬息墜落。
推門而入,映眼是一戴著天狗麵具,身穿藍色羽織和服的老人。
鱗瀧左近次。
“鱗瀧爺爺。”鼬笑著打招呼。
過了玄關便是大廳,一張褐色圓木的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晚餐。
一個發色深紅,身披市鬆圖案羽織的少年正盤腿埋頭苦幹著。
“今天也很有幹勁呢。”鼬盤腿坐下,笑著打量著眼前正風卷殘雲的少年。
“炭治郎!”鱗瀧左近次站在玄關口,臉色陰沉。
“怎麼了,老師?”炭治郎打了個飽嗝。
“不是叫你等鼬來了再吃嘛!怎麼一個不注意你就吃起來了!”鱗瀧左近次揪著炭治郎的耳垂,訓斥道,“還有你這吃相也太難看了吧!”
“不是老師你說要犒勞犒勞我的嘛,我可是把那麼大一塊巨石給劈開了呢!”炭治郎反駁道。
“是要犒勞你,可今天是鼬的生日啊!”鱗瀧左近次怒氣衝衝。
炭治郎一怔,旋即耷拉著腦袋。
“這麼重要的日子老師也不早說。”
“那不是想給鼬一個驚喜嘛!”
“沒事的,生日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鼬抓著腦袋,滿不在乎地說道。
還在木葉的時候,對於生日這種東西他也從來不在乎,沒有任何期待也沒有任何喜悅,相反他很害怕那一天的到來。
因為每每那天他總是孤身一人。
鼬幾乎沒有朋友,宇智波的族裔在木葉是邪惡可怖的象征。
沒有孩子願意與他為伍,至於父親,從來隻會關心他的強弱,快樂與否,根本毫不在乎。
“吃飯吧。”鼬笑了笑,低下頭去。
“真是抱歉,鼬,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炭治郎低垂著腦袋,語氣自責,轉而又抬頭微微笑了起來。
“生日快樂,鼬。”
鼬整個人忽的僵住了。
很少有人對他說過這句話,有也隻是冷冰冰的一句敷衍。
“鼬,你不會生氣了吧,實在是抱歉啊,都怪我這張貪吃的嘴!今天是你的生日,可千萬別被我破壞了好心情!”炭治郎心裏亂糟糟的一團。
“鼬,你沒事吧?”鱗瀧左近次站到了鼬的身前,後者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動不動。
“沒事...我沒事。”鼬低著腦袋,聲音有些顫抖。
“都怪我,都怪我。”炭治郎直抓狂。
“是想家裏人了嗎?”鱗瀧左近次俯下身去。
“關於你說的木葉我一直都有在打聽,如果有消息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今天是你的生日,要開心起來。”鱗瀧左近次拍了拍鼬的肩膀,皺紋堆疊的臉擺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生日快樂,鼬。”
“謝......謝謝你們。”鼬聲音哽咽。
他緩緩抬起頭來,稚嫩的臉上散落著兩道淚痕,而淚痕之上是一抹燦爛的笑容。
......
九歲第一天。
晨曦透過窗戶灑落,世界鶯鶯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