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盯著身前瘦骨嶙峋的少年。
一身汙穢不堪的白色羽織。
顴骨突出的臉頰上是結痂的額頭。
魂不守舍。
看上去整個一逃荒的難民。
“謝謝...謝謝你救了我。”少年在鼬寫輪眼的加持下心神已經基本平靜下來。
“你是長澤源海吧?”鼬開門見山的問道。
少年一愣。
繼而點點頭。
“怎麼落到這步田地了?”如影隨形的追問。
少年斷斷續續的將自己的遭遇講述了一番。
總之。
就是把身為鬼的童磨當成了平易近人的慈悲神佛。
然後就理所當然的成了階下囚。
至於為什麼沒有淪為血食,他自己也不清楚。
鼬沒再多問。
盯著他手腕間那黑色的眼睛紋路。
微微皺起了眉頭。
從福井頑岩的口中,他已經得知所有參加‘明日’隧道工程的工人們腕間都紋刻這樣的眼睛標示,對外宣稱是方便辨識篩查,可實際目的絕不是這麼簡單。
因為同樣的標記他也在那上弦之鬼鬆山野的辦公桌上看見了。
至於背後到底有著什麼陰謀。
鼬不得而知。
回想起花街到泉下鎮發生的一切。
從轆轤再到那暴死的惡鬼。
每個都講著一些神神叨叨的話。
他的存在似乎從一開始就是人盡皆知。
亦或者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
他就已經處在監視之中。
大霧四起。
而迷霧之後是更深的迷霧。
鼬不知道自己將要麵臨的是什麼。
當下他能做的隻有不斷的變強。
乃至無論是明槍還是暗箭。
他都能一往無前,所向披靡!
鼬虛握成拳。
仿佛將這一切都揉碎在掌心之中。
“走吧,我帶你去你爺爺那邊。”他低首看向倚靠著立柱坐起的長澤源海。
“爺爺?”後者一愣,旋即搖頭,“我才不要去找那個膽小懦弱的家夥,他一定會出賣我的,哪怕我是他的孫兒!”
鼬眉頭微皺。
這爺孫兩的關係差到了這種地步嗎?
“是他委托我來救你的。”他隨口說道。
長澤源海一愣。
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你爺爺一直很關心你,先和我回去吧。”
“爺爺他...”
長澤源海依舊匪夷所思。
半晌。
他才出神的點頭。
臨行前。
鼬隨手擲出一枚手裏劍,將那刻著絢爛浮世繪的穹頂擊碎。
陽光同著岩礫一齊落下。
響成一片的墜地聲中。
惡鬼炸開的血肉髒器化作青煙蒸發。
......
蝴蝶忍算是明白了。
鼬這家夥壓根就沒打算帶著他們行動。
杵在這廢墟堆裏幾個小時。
愣是沒有任何動靜。
堂堂鬼殺隊的中流砥柱就這樣大眼瞪小眼。
楞楞的過去了一上午。
“鼬君,咱們真的不需要做點什麼嗎?”蝴蝶忍看向楞楞出神的鼬。
這家夥和義勇一樣。
整個就是一座冰山。
透著生人勿近熟人勿擾的森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