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黃色的樹幹密密麻麻的交織在岩洞之中,形成一堵極厚的樹牆將前路徹底封死。
工人們麵麵廝覷。
眼中盡皆裹著淡淡的薄霧。
地底長樹如果說還能理解的話,那麼眼下長成一堵樹牆呢?
簡直聞所未聞。
議論再次四起。
嘈雜貫耳。
鼬皺著眉頭。
眼中映著彌散空中的塵土。
昏黃的燈光搖晃著切割黑暗。
這所謂的隧道工程到底隱瞞了哪些秘密?
“先向監工上報吧,事情實在太過詭異,咱們平頭老百姓還是不要擅作主張,萬一真的招來什麼禍患,可就不得了了!”有個年紀稍長的男人站了出來。
在這一眾工人中他似乎有些聲望。
“我覺得沒什麼必要,不管挖到什麼監工都不會說停工的。”
“是啊,多此一舉嘛。”
“不差這些時間。就先問問監工的意思,雖說結果十之八九是繼續挖,可要真出什麼事,那可就不關咱們什麼事了。”男人繼續說道。
周圍的人一一附和。
很快開始傳遞訊息。
從裏到外。
一個接一個的轉告。
鼬默默地看著。
披著一身警服的他在工人們眼中就如同空氣一般。
約莫十分鍾左右。
話傳了回來。
“監工說暫時停工,原地待命。”
聲音落定的一刻。
現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擰著眉頭,滿臉的難以置信。
‘明日’隧道工程建設至今,足足半年,從未有停工之事,不論挖到什麼邪性的東西,有多少人死於礦難,都從未停歇過,以至於停工兩個字在所有工人眼中都是癡人說夢的象征。
短暫的沉默後。
是一陣綿長的呼吸聲。
工人們紛紛長長的吐出口氣。
放下工具貼著隧道牆壁靠坐下去。
三兩言語的閑聊起來。
亦或者閉目養神。
鼬立在木質的底座旁。
雙眼死死盯著那樹木交纏而成的城牆。
“卵...末日...”
如夢囈一般的低語。
神誌不清的村田將自己整個身子都貼在樹牆上。
十指蜷曲成爪。
死死的摳在樹麵。
......
天地如火。
夕陽將整個世界都燒得暗紅。
倒映在鼬的眼底。
像是一場席卷萬物的燎原火焰。
蝴蝶忍立在鼬的身旁。
同他一起看著西沉的太陽。
長長的剪影蔓延出去。
落在長街的另一邊。
一下午的時間。
她和鼬說了許多。
關於自己的身世遭遇,種種種種。
雖然多是她在自言自語。
可她卻樂得其中。
“這就是我想親手殺死童磨的緣由。”蝴蝶忍倚靠著半倒的牆壁,雙掌反撐著,麵向夕陽的臉上掛著那抹淡漠的笑容。
鼬沒有言語。
眼神有些複雜。
似乎能為柱的人每個都有著極其悲慘的遭遇。
像蝴蝶忍所有的家人都死在了鬼的手上。
可她卻每日都掛著的一抹淡淡的笑容。
說著什麼要繼承姐姐的意誌打造一個人和鬼能和平共處的世界的話語。
可她明明那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