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門被叩響了。
呼吸沉重麵色陰狠的中居一郎微微皺眉,正了正衣領立刻恢複那雲淡風輕的模樣。
“進。”
他輕聲說。
在吱呀吱呀的推門聲中。
懷抱一遝文件穿著寬鬆灰色和服的年長老人邁步而進。
“一郎。”
他很自然的在中居一郎身前的座位坐下,目光四射而去,隨意打量著。
“剛才又是木村的人嗎?”
老者的聲音很是蒼啞。
“嗯。”中居一郎吐出口氣。
“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如果沒記錯的話,是木村借政府名義建立的‘根’組織吧。”老者思付著。
“一群自以為是的瘋子罷了。”中居一郎聲音不悅。
老者一頓。
他自然看得出來中居一郎的不滿。
高坐於首相之位的他,居然連一個小小的根都無法製衡。
“這半年來讓你受苦了。”
中居一郎沒有言語。
位於身前的老者是前任首相同樣也是進步黨現而今的二把手。
名叫鈴木雄。
“近來糟心的事情很多啊,除卻換屆之外,有件事也是愈發不可收拾了。”
“那些該死的失蹤案嗎。”中居一郎扶著額頭。
“全國各地陸陸續續都有上千人離奇失蹤了,而且盡皆是青年以及孕婦。”鈴木雄將懷抱的文件展開。
“每一個都是寄托著一個家庭的希望啊。”
“近些日子,每天都有無數卷宗上稟到東京來,我想盡各種辦法搪塞壓製,可民怨卻是水漲船高啊。”
“再這樣下去咱們這條船恐怕就要翻了。”鈴木雄語氣不安。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承民眾而起亦將毀於民眾。
“木村先生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過火了?”他又說。
花白的眉頭緊緊皺著。
一切失蹤事件的背後都是由木村所主導的,至於目的與手段如何他們並不清楚。
木村隻是交代,讓他們不要插手這件事情。
“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呢?”
“你別忘了,他捏死我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中居一郎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唉!”鈴木雄長歎口氣。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就算能贏下大選,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又該怎麼辦呢?難道就這樣淪為他的傀儡,任其擺布嗎?”
“對付他的事我們可以從長計議,眼下最為關鍵的還是得贏下這場換屆大選!”中居一郎神色凝重。
“不然失去首相之位我們於他而言也就徹底沒了利用價值,知曉如此龐大秘密的我們,一定會毫無懸念的被殺死的!”
鈴木雄低著腦袋。
這些他自然清楚。
現而今的他們簡直就是進退維穀。
明明手握重權高高在上可在那家夥的眼中卻隻不過是工具罷了。
“關於上野羌尋的女兒,你查的怎麼樣了?”中居一郎問。
“目標現而今正在前往東京的火車上。”
中居一郎皺眉。
臨近換屆,上野羌尋為了女兒的安全早早就將她轉移出了東京。
可眼下。
她竟然又是折返了回來。
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盡快出手,我們不然將希望全然寄托在木村身上,一旦出什麼意外,我們還能以他的女兒作為籌碼。”
“放心吧,已經在辦了。”鈴木雄點頭。
中居一郎不再言語。
他食指叩著桌麵。
目光穿透厚重的窗玻璃後,是模糊一片的世界。
像是籠在一團濃霧之中。
......
視野朦朧一片。
窗玻璃上爬著一層淡淡的白霧。
半睡半醒的鼬在火車急刹的嘶叫聲中睜開眼睛。
映眼而來的世界混沌一片,依稀可見的是站台的輪廓。
鼬皺起眉頭。
這趟火車是直達東京站的,期間沒出問題的話不可能會停站。
可火車的速度卻是愈來愈慢。
最終在站台前徹底滑停。
鏈輪停滯的一刻。
巨大的慣性將全車的乘客都按在了身前的背椅上。
一時間。
嘩然四起。
端坐於身旁光彩照人的女人亦是麵孔緊繃起來。
她先是朝著窗外張望,目及不是東京之後,眸光微微一顫,繼而朝著夾道盡頭而去。
詫異聲抱怨聲在耳邊響個不停。
一分鍾左右。
懸掛於車廂左上角的喇叭傳出來渾厚的男聲和著嘶嘶的電流聲刺入眾人耳中。
“由於列車上疑似有不法分子,應總站要求,我車將於本站停行接受排查,請各位乘客積極配合行動,列車將在排查結束後第一時間啟動,給您帶來的不便還請多多見諒,謝謝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