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的正午,羽安節蹲在路邊樹下啃著冰棍,一旁的路人紛紛投來嫌棄的目光。
也不怪路人嫌棄,羽安節身上實在是太髒了些,一頭碎發上滿是泥土,直接變成了一整塊頭發,白T恤上青一塊紫一塊,胸前還劃拉著一大片破口,下身的白青牛仔褲從小腿直接撕成碎片,隻有零星的布條還粘著。
唯一幹淨的就是這張臉了,可惜羽安節長得醜,還不如蒙上灰遮著,三兩口咬完冰棍,在路人報警前拎著灰色雙肩包快步消失在人群中。
兩小時前羽安節還沒有這麼淒慘,除了身上髒了點,起碼衣服還是完整的。
他抄近道從山裏跑回家,到了半山腰,忽然蹦來個莫名其妙的老頭,羽安節招呼都沒來得及說,後者不分青紅皂白抄起一根廢棄的電線杆子就打,好在羽安節也不是吃素的,習武多年的他精通逃跑,老頭舞了半天也沒打到他一下。
但是山裏各種枯木藤條和竹子把衣服刮的支離破碎,羽安節氣喘籲籲的想討個說法,但老頭連帶著電線杆又忽然消失不見。
這一頓打搞得羽安節莫名其妙,小心翼翼的下山,羽安節想了一路都沒想通老頭到底想做什麼。
為了報仇?這些年也沒的罪誰啊,自己這幾年不是上班都忙不過來,武林中的事都快淡忘了。
也不可能是為了收徒,武修的世界並不大,基本所有人都知道羽安節時隔代傳道,按輩分來算,他是江湖中輩分最高的那個,隻有他收徒,沒有別人收他為徒的道理。
瞎想了一路,直到回到小鎮羽安節也沒想通,那老頭出手即是殺招,鋼筋水泥的電線杆子舞出風聲,別說是羽安節,哪怕是來一輛坦克都遭不住。
推門走進熟悉的拉麵店,羽安節還沒開口,胖胖的小店老板詫異的問道:“小羽兄弟,你這是怎麼了?被人打了?”
羽安節隨手扔下包,抽了兩張麵巾紙擦著手回到:“從山上滾下來了,純屬倒黴,老板快來碗牛肉拉麵,大碗,麵要毛細,多點蔥花,再加二十塊錢肉!”
老板盯著羽安節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收起了報警的心思,琢磨了一下扔給羽安節一節布條:“還是擦擦吧,你背脊上全是血!”
胖老板說完轉身去後廚拉麵,羽安節趁著店內無人,脖子向後扭出一個詭異的角度:“臥槽!這老頭怎麼在我背後刻字!”
後背上詭異的血痕在老板的視線上很恐怖,但羽安節從上往下看竟然是一句話:“小子,不允許再幫這家人,不然我殺了你!”
“不允許幫這家人?哪家人?殺了我?憑什麼?老頭現在法治社會,你別說能舞一根電線杆,你就是項王再世還能扛過武警部隊不成?”
沒頭沒尾的話讓羽安節氣不打一處來,這都什麼年代了,動不動就殺了誰,吃完這碗麵就去報警,讓這老頭和人民警察好好交流,希望他在後悔椅上能好好認識自己的錯誤。
胖老板笑嘻嘻的看著羽安節氣急敗壞吃完了一碗麵,用一種安慰的口氣說道:“打架輸了多大事,找機會再打回來就好了,我年輕的時候,那是以一敵五……”
這話說得羽安節更氣了,他壓根都沒動手,話都沒撈到說一句,羽安節二十九歲,傳承武道後真正動手的次數屈指可數。
和平年代習武之人極少動手,武修哪怕是再壓製實力,出手都是非死即傷,比如老頭那電線杆子,擦著碰著直接死都是輕的,就怕來個植物人連累家人。
而且現代武修對於修德極為講究,要求門人子弟高學曆,有研究成果,還得有益社會,都符合了才能習武。
比如青雲門的這一任傳人,身兼材料學生物學雙科博士,國家科技進步三等獎獲得者,在世俗還有民辦非的公益單位,這樣才勉強拿到青雲門的絕學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