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五章 夜幕下的黑與白(1 / 3)

許六安垂頭喪氣從聽風小樓走出。

這小子不愧是某人的親侄子,吭哧癟肚磨蹭半天也隻跟人家說了三句話:你好,你還好嗎?還好就好。

張瀟聽完經過忍不住暗罵:小兔崽子真沒用,不指望你說出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這樣的句子,你至少說一句看見你好我便很開心也是那意思吧?

“老師,咱們要不要去城北看看去?”許六安說起兩大高手較量這件事,眼睛都亮了幾分。

張瀟瞥一眼頭頂的夜色,搖搖頭,道:“那不是現在的你能參與的遊戲,旁觀都不行,他們的獅吼虎嘯會動搖你的道心。”

“您就不想去看看?”許六安還不死心。

“我修行的方式跟他們不同。”張瀟道:“而且我雖然不打算去現場觀摩,卻大概能猜到結果。”

“老師以為誰會贏?”

“你叔叔很難贏,不過今晚大概率不會輸。”張瀟道:“輸一次是偶然,以相同的局麵連輸三次就不可能是偶然了,白宗元的實戰水平比他高是不爭的事實,但今晚以後,義兄將找到適合他發揮實力的戰場,白宗元想再勝他可也不容易。”

“和局?”

“和為貴。”

張瀟笑道:“你叔叔最強手段是無畏殺意,他對白宗元沒有殺心,自然難以發揮出最強實力,白宗元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占便宜,想贏除非拚老命,他一向是個很懂政治的人,必不會那麼做。”

“他懂我不懂。”

少年一臉懵逼看著老師高深莫測的笑容,若不是親眼目睹過這位凡人老師曾把修為不在自己之下的曹小熊提在手裏摔了個七葷八素,他真恨不得在這張臉上狠狠打兩拳。

“這種事隻能自己慢慢悟,火候不夠,修養不到,我說給你聽你也還是不懂。”

“什麼都靠我自己悟,那老師打算教弟子什麼?”許六安相當不滿:“叔叔說,隻要我能學到您一成,有一天回到南楚時就能把不可一世的許四鳴比下去,您該不會讓我失望吧。”

“稚虎榜第二的那個許四鳴?”張瀟笑了笑,道:“你二叔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瞧得起您。”許六安道:“他這輩子極少服人,連祖父大人都不能讓他馴服,但唯獨對您卻是言聽計從,我知道您在崇山戰役中幫了他大忙,可我覺得還不夠。”

“你知道剛才樓上的母女倆曾受困一場冤案吧?”

“二叔告訴我了,是您為她們翻的案。”許六安道:“二叔用軍功和特權把那案子壓了一年,我那時候很不理解他的想法,所以就離家出走了,後來他認識了老師您,然後您就把那案子給破了,還把當時的山陽城守尹夜哭兄弟拉下馬。”

“其實我還幫你二叔辦過其他一些事。”張瀟道:“重點不是我做了什麼,而是我為什麼做這些事,你二叔敬我,首先是因為我們意氣相投惺惺相惜,然後才是我的智慧和本事,我對他也是如此。”

“這回我好像懂了。”

“做事先做人。”張瀟道:“義之所至,雖千萬人吾往矣。”又道:“當初你二叔想為哥舒蘭母女翻案,遭遇了極大阻力,尹夜哭的背後有次相府支持,山陽當地治安衙門不配合,沒人願意做這出頭鳥。”

“原來是這樣。”許六安恍然道:“二叔有心翻案,但礙於軍方不得幹預地方事務,隻能寄望於治安局衙門。”

張瀟道:“當時崇山大戰剛結束,我和阿漢留在北線聯軍所在的山陽大營養傷,臨時組建的斥候軍總領山陽治安事務,這才給了我一個參與到此案當中的機會,你二叔隻是跟我提了一下哥舒蘭母女的遭遇,案子是我主動接手的。”

“老師無愧熱血男兒,這回我徹底明白二叔為什麼如此看重您了。”許六安道:“我一定向您學習。”

“光有一腔熱血可不夠,你小子要學的還多著呢。”張瀟笑道:“這世界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那些壞人都很會偽裝,有的人心是黑的,人看著卻是白的,有的人心是幹淨的,卻不得不處在醃臢中求存,你二叔接下來要入京辦差,他對你寄予厚望,你莫要讓他失望才是。”

許六安深以為然,連連點頭稱是。

倆人往前走了一程,許六安忽然發現前麵大街兩邊站滿了北線聯軍的官軍,不禁問道:“老師,咱們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