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坑裏的銳嘯忽然停了下來。
一道道紅色光鏈從坑中探出,宛如來自未知世界的觸手在探索著什麼。張瀟出於好奇,也用陰神去探查,發現那是受到某個強大意誌控製的氣血精華。
“你是誰?”一個稚嫩空靈的聲音對陰神傳聲問道。
蟲族的母皇難道是個靈體?
張瀟沒有立即回應,而是用陰神去嚐試吞噬對方的靈力。這是一次試探。如果能夠吞噬,就說明對方的靈力級別不如陰神。果然,剛一接觸,隻吞掉一小段靈體觸手對方就急了。
“哎呀,你別吃我呀。”聽上去是個很小的孩子,帶著哭腔向陰神哀求:“放過我吧,這是我剛剛修成的真靈,可不是你的對手。”
“你就是蟲族的母皇?”張瀟用與小秤砣溝通的相同方式回應了一句。
走到坑邊往下看著,血霧彌漫,仍然看不到下麵的情況,那一道道紅色光鏈卻在收縮。
想逃走?
陰神脫離軀殼,扯住了正要遁下去的紅光。
“我是安安。”
深坑中忽然出現一隻巨大的眼睛,讓人不禁想起那句你在凝望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張瀟望著深淵裏的眸子,很難想象究竟是怎樣巨大的存在,才會有這麼一隻方圓數十丈的巨眸?
忽然想起素還真的話,試探問道:“你是獸神的女兒?”
“我不知道誰是獸神,我是安安。”
完全是一副小孩子的口吻。難怪素還真說它是幼生期。
張瀟再問:“你到這裏做什麼?”
“安安餓了,它們喊我來這裏吃飯。”童言無忌。
張瀟覺得有戲,說不定能從它嘴巴裏套出些有用的消息,問道:“它們是誰?黑蟲虭和紫蟲蝥們?”
“我不知道呀,我在大海裏好好的睡覺,有人把我弄醒,把我引到這裏說讓我進階,幫它們做一件大事。”
弄到這裏來進階?蠻族屠戮了八座城池,幾十萬人族的血氣精華都在這坑裏了,原來就是為了讓它進階辦大事,卻不知這件大事是不是與青雲山中的大物有關。
“蟲族奉你為母皇,你卻連它們是誰都不清楚?”
“我怎麼會知道那些低階生命是誰呢?隻知道它們從我身上爬出來,小時候生活在我身上,變大了還會咬我,至於它們怎麼出現的,叫什麼名字,為什麼這樣我就不知道了。”
蟲族難道就是這安安身上的寄生蟲演化生成的?所以它們才叫它母皇?素還真說過,獸神一共有三個孩子,海神噬血狂龍是老大,青龍第二,還有個幼生期的女兒叫安安,果然就是它了。
原來所謂的蟲族母皇不是繁衍之母,而是寄生蟲的宿主。
張瀟繼續問道:“它們有沒有跟你說起找你做什麼大事?”
“它們沒有能力跟我說話,讓我來這裏收集殘魂和精氣的是它們稱作海神的男人。”安安很實誠。
張瀟又問:“那人讓你來你就來?”
“我也想進階呀,現在的樣子都不敢見天,進階了就能變成人了。”安安期待的說。
“你現在進階成功了嗎?”
安安沉默了一會兒,說:“成功了,但是不敢化形,我怕變不回來本體,會被你給害死。”
“我現在就吃了你的真靈,你的本體再大也隻是一座肉山。”張瀟的語氣很凶。
“你最多能吃掉我能外放的真靈,守住本體的性靈你吃不掉,除非你能殺死我的本體。”安安說:“我的本體可以在水裏睡覺,這大坑深的很,你下來就上不去,我的本體不比黑蟲差多少,任你那小刀子挖到你死也挖不死我。”
你他嗎還真是個小機靈鬼。
“我跟你沒那麼大仇恨,也不想吃了你,為什麼要傷害你?”張瀟用陰神繼續保持溝通。
“你不想吃了我,幹嘛抓住我不放?”安安說:“我們獸族沒有真靈就不能收血龍,伏氣虎,凝結血丹,化形成人,我睡了不知道多久好不容易才修成了真靈,被你吃掉的一點點至少睡十年才能補回來。”
“你不說實話還不聽話,我當然不能輕易放了你,我帶了這麼多人在這裏,放了你,指不定一會兒你一個地龍翻身,我帶來的這些人全得入你肚子。”
“我說的全是實話。”安安急了:“我才不會胡亂翻身殺人呢,我的本體見不得光,見光就化石。”
“說實話就告訴我,這些蟲子和海神找你辦什麼大事,回答讓我滿意了,不但放了你,還把剛才吞你的真靈還給你。”張瀟心念一動,陰神把吞進來的真靈撕扯了幾下。
“疼,疼,疼,別弄了,疼死我啦。”
嗯?陰神吞噬的陰靈承受的痛苦還能傳導到本體身上?那就讓你再多疼幾下。
安安巨大的眸子裏泛起淚光,道:“哎呀,別弄啦,我說就是了,它們和海神想讓我把崇山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