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第八章 萬石買一笑(2 / 2)

一個少年驚喜問道:“白魚公主當眾獻藝?大概什麼時辰?”

大茶壺道:“這是小姐命小人對張公子說的,至於何時獻藝,小人並不知曉豈敢胡亂編排。”

張瀟道:“那就等等看看也無妨。”

打發大茶壺下去,眾人在酒桌上推杯換盞暢所欲言。

張瀟故意把邵子昂安排在自己身邊落座,三杯酒下肚後,與這少年攀談起來。

邵秋夕是寒門出身,因得到漢王器重才得以坐上大行令的位置。與葉輝幾乎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按理說這個人不應該有問題。但出事之後,許笑傑對大行令院內部上下做過仔細核查,發現天火麒麟妖拿到密鑰的當晚,大行令院的武備係統搞了一次換防演練,這才給了秦芷蕾可乘之機,進入到問天塔下地牢。

發出那個指令的人就是邵秋夕。

張瀟當然不指望從邵子昂嘴裏挖出他父親參與此事的直接證據,隻是希望能旁敲側擊,通過多了解一些訊息來更全麵的認識這個大行令。進而判斷他是不是真的參與了此事。

“子昂老弟今年貴庚?”

“小弟虛度十七年光陰。”

“可曾婚配?”張瀟麵帶親和隨口問道。

邵子昂一笑,說道:“不瞞張兄,小弟十五歲與娘子成親,如今孩兒正在繈褓中。”

原來也是個小渣男。張瀟不動聲色又道:“子昂老弟器宇軒昂,一表人才,卻不知是誰家的小姐有這個福分。”

“家嶽是寶豐樓總櫃卜匴冰。”邵子昂道:“不知張兄可有耳聞?”

何止有耳聞。張瀟對這個人的底細根本是如數家珍。當年的蒼穹文魁三甲,副院長謝峰的乘龍快婿,寶豐樓四大總櫃他的權柄最大,杜姨沒少被此人擠兌。

“那這麼說來謝副院長還是你妻子的外公?”張瀟問道。

“正是如此。”邵子昂一直把這個事當做是臉上增色的美事,逢人聊天不用幾句必定抖出來。

謝峰出身謝氏旁係,擔任蒼穹副院長多年,在長安城中著實是個實權派人物。

邵子昂這種根基淺薄的寒門出身的官二代,最在意就是出身根底。自家沒什麼可吹噓的祖宗,便把妻子家的算在自己頭上,很是以此為榮。張瀟主動提及,倒省了他自己吹噓。

張瀟心中卻有些奇怪:又是這個謝峰。

邵子昂是寒門子弟爬上高位,卜匴冰也是寒門子弟,卻入贅了謝氏,他們兩家通婚倒也算門當戶對。隻是剛剛聽到謝副院長的消息,這會兒又得知邵秋夕與他女兒還是兒女親家,不免覺得有些巧合。

“子昂老弟儀態不凡,異人天賦不俗,令尊又身居高位,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張瀟舉杯說道:“今日與你結識,實乃三生有幸,愚兄是個粗鄙俗人,本不敢高攀,奈何老天賜福,讓愚兄有了這個機會,這杯酒你務必要賞愚兄這個麵子。”

邵子昂被張瀟這番話說的渾身舒泰,跟吃了通風順氣丸似的,幹脆的一飲而盡。

張瀟繼續舉杯,又道:“愚兄我在北地時便常聽到令尊邵秋夕大人的名頭,那北地治學衙門的陳新豐是長安人,經常提及令尊的名頭,經常說令尊的學問人品堪稱長安無雙客,隻恨不是士族門閥出身,幸得漢王慧眼識珠,才不致明珠蒙塵。”

這杯酒敬的是漢王和令尊的才學。張瀟一飲而盡,許六安也陪著一口幹了,邵子昂和其他人也紛紛酒到被幹。

一來二去,不知不覺,就都喝了許多。

張瀟忽然說道:“大行令院出了這麼大的案子,令尊的日子想必不好過吧?”

邵子昂已有七八分酒意,聞言神秘一笑,搖頭道:“老兄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隨即意識到什麼,嗬嗬一笑,又擺手道:“不說了,不說了。”果然閉口不語了。

張瀟沒有繼續追問套話,他已生警惕,再說下去過猶不及。其實說到這裏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正自尋思此案可否考慮從邵秋夕身上著手,又該如何入手時,那水榭歌台上忽然有人從天而降,撫琴而誦。

“自女蝸氏煉五色石以補天,而青、黃、赤、白、黑之氣遂蘊釀於太虛中。而或有或無,或潛或見,或紅抹霞天,或碧塗霄漢,或墨濃密雨,或青散輕煙,或赤建城標,或紫浮牛背,從未聚五為一,見色於天。矧雲也者,氣為體,白為容,薄不足以受彩,浮不足以生華,而忽於焉種種備之,此希遘於古,而罕見於今者也。”

一女子飄然若仙,淩波踏浪飛上銅雀台。

口中吟唱道:備中和之德,稟昭朗之靈,行齊五禮,聲合五音,政成五美,輪立五常。出坎向離,範金白、木青、水黑、火紅、土黃之五行於一身;而後天人交感,上氣下垂、下氣上升,故五色征於雲,而禎祥見於天下。猗歟盛哉!仰而觀之,山龍火藻,呈天衣之燦爛;虛而擬之,鏤金嵌玉,服周冕之輝煌。綺南麗北,彩鳳垂蔽天之翼;豔高冶下,龍女散漫空之花......

張瀟聽到這兒,忽然心中狂跳,嗯?這他媽不是瀟哥寫給白小娘師父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