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為代表社會主義正道之光的地下判官，已經在腦海過了一遍將江歲寒清蒸然後紅燒，最後扒皮去骨，綁在十字架上阿門阿門地為那位信佛的夫人虔誠的懺悔。
許是感受到了我訝異的目光，江歲寒放慢車速加快語速。
“其實本來用兩瓶催產素並沒有什麼大礙，這你也知道。我也提前確認了，韓醫生在此之前並不知道胎兒的頭和孕婦的盆骨不對稱，這的確是他的失職。
安女士在醫院已經待產很多天，在羊水破之前就已經有了大出血子宮破裂的症狀，即使不用兩瓶催產素孩子也大概率保不住。
而且安女士之前已經流產過很多次。
即使韓醫生有過錯，我們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去懲罰他。倘若我們直接將孩子的死亡歸咎到韓醫生的用藥錯誤身上，那韓醫生屬實是有點無辜，他雖然是在用藥之前沒有考慮孕婦的實際情況，但是這個孕婦也的確特殊。
還有，韓醫生是院長的外甥，如果我們為了這一點不是造成最終結果的必然事件去對他咄咄相逼，最後很有可能因此丟了工作。
而且院長認識的人遍布整個醫療界，他能讓我們以後一輩子都找不到工作。
我早在安女士轉給我負責時就已經找韓醫生問過了，他表示安女士在醫院的花銷會全部記他賬上，出院後也會給她一筆撫恤金。
其實安女士家庭情況並不怎麼樣，但是為了自己的最後一個孩子她花高價選擇了我們醫院。韓醫生也保證以後用藥之前會谘詢藥師的意見，我想這大概是最好的結果。
所以這也是我一直沒有帶你去查安女士的房的原因。”
我把玩著手上裝飾用的銀鏈，陷入沉思。
“最好的結果嗎。”
“對，最好的結果。”
我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將之前他說的話連接起來：“那你今年又被派遣到鎮上的醫院，也是因為這樣嗎？”
江歲寒眼睛裏的光有一瞬間的黯淡，“嗯。韓醫生以上說的確也做到了，但是背後擺我一道這事，我還真沒有想到他心腸兒這麼小。”
“那你用激將法引我過去做什麼。”我眼神不經意的胡亂瞟著，以此掩飾我虛心的提問，這番話會不會顯得我自作多情？
江歲寒踩著油門的腳一頓，繼而換上一副輕鬆的麵孔，“那就隨大小姐你的意，帶你遠離那辦公室的勾心鬥角。”
我被他的幽默逗得沒忍住噗嗤了一聲，真相大白之後，我好像理解了他的做法。這的確是把對安女士的傷害降到最低的最好的辦法。
想起在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像一隻刺蝟一樣，渾身帶著生人勿近的淩冽，雖然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紳士風度，但卻隱隱覺得他全身上下都裝備了盔甲。
我轉頭看向正在專注開車的江歲寒，七月份的陽光此刻正灑在他好看的側顏殺上，那副輕鬆的樣子好像卸掉了所有的防備，修長的身子倚在調成75度駕駛座的靠背上。
打量的目光被發現，江歲寒抿著嘴問我：“我很好看嗎？”
我淺笑著收回目光，也放鬆起來：“沒有，就是想起了你當時拒絕那個女孩的場景。”
和現在完全是兩幅模樣。
好像是叫，尚雪桐。猶記得是一個很漂亮的姑娘，高挑的身材，長長的睫毛，不過也是看起來和當時的江歲寒一樣，脾氣很不好的樣子。
但是，人不可貌相，此時自己旁邊坐著的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江歲寒輕輕嗯了一聲，好像不願過多的提起。“我不喜歡父母的安排。”
“是嗎？但是爸爸媽媽的安排一定是最好的。如果不是聽從我爸媽的安排，我都不一定能順利活到現在。”
“如果你父母讓你嫁給尚嘉朔，你也會嫁嗎？”
江歲寒這是希望我將心比心感同身受婚姻大事握在別人手上的感覺嗎？於是我努力感同身受，想起來小時候爸媽給我做過的種種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