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這是何意?”書畫有些不明白,皇上罷免了這人郡主不是應該高興嗎?
“因我得寵後妃乃至朝臣都開始巴結我,若能因為討好我而得到四哥的賞識,豈非告訴世人不用做什麼功績,隻要討好寵妃就可獲得皇上的重用,長此以往讓那些實幹的官員如何自處,這是其一。”
“其二,劉安能在群臣爭相討好四哥的時候站出來指出這件事情是錯的,可見他不隨波逐流,可是四哥卻因他的諫言冷待他、罷了他的官,豈非告訴群臣直諫就是這個下場?以後還有誰敢諫言,通通隻說好話罷了。”
怡月怡月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當即叫人傳步攆到玄淩的儀元殿。
儀元殿的玄淩正在看書,瞧見怡月滿頭大汗的趕過來,連忙吩咐傳冰過來。
“什麼事值得你在這太陽正毒的時候跑過來。”玄淩皺著眉頭說道,然後又快步上前扶著怡月不讓她行禮。
今日怡月本就舟車勞頓,身子有些疲乏,所以玄淩才叫怡月先歇著之後再帶她去修建的宮室。
可是怡月心急,頂著太陽過來,身子不好的她出了一身虛汗,小臉慘白慘白的,玄淩見了便也不顧規矩的引了怡月坐在一張軟塌上,拿著扇子與怡月扇風。
細細的風拂過臉頰,怡月才覺得好受些。
她一路過來都在想著要怎麼跟玄淩說這件事情,畢竟後宮不得幹政,可是此時涉及朝堂根本沒辦法委婉的說,於是思來想去打算用前人之事提點玄淩。
可她還未開口,就見玄淩麵色不虞的開口:“可是為了那劉安?”
玄淩一下子戳破了怡月心中所想,讓怡月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隻能答道:“四哥知我。”
可是玄淩的臉色卻一下子冷了下來:“知你也不是讓你拿著身子胡鬧的。”
話音剛落玄淩又人命去傳太醫。
“我隻是有些累,四哥不必擔心。”怡月解釋道。
但是一向待怡月寬厚的玄淩卻陰著一張臉不說話,怡月也不敢在此時為劉安求情,生怕玄淩一個惱怒讓人殺了劉安。
玄淩一般從不會跟怡月冷著臉,唯一冷臉也隻有在怡月不顧惜自己身體的時候。
他看著乖乖低頭喝茶的怡月氣才消了些,這丫頭每次把自己惹生氣都是這樣一副聽話的樣子,讓人不忍心再責怪她。
終究玄淩還是忍不住先軟了語氣說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隻是你不該不顧惜自己的身子。”玄淩說完又頓了一下,“罷了,也怪我沒早點跟你說。”
“四哥這是何意?”
對上怡月疑惑地眼神,玄淩若有所思的說道:“嬌嬌想叫朕如何辦?”
這怎能直說,畢竟後宮不能幹政,怡月一時之間有些猶豫。
“你直說便罷,四哥又不會怪你。”接著玄淩又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李長。
李長自然明白玄淩的意思,當即帶著宮女太監們退下,偌大的宮室裏隻剩下怡月與玄淩兩人。
玄淩放下扇子抬手幫怡月擦掉額頭上的汗珠說道:“別怕,不會有人傳出去的。”
怡月這才開口,她被玄淩寵壞了,在私下是不會與玄淩虛與委蛇的,如今又沒有後顧之憂自然直接就說明了自己認為的解決方法。
“四哥自然是應該複了劉安的官,再多多賞賜金銀,表彰劉安敢於諫言,如此才不算寒了劉安的心,也給朝臣們做個樣子。”
“這樣豈非讓朕承認自己做錯了?”玄淩饒有興趣的看著怡月,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唯有怡月敢這麼與自己說話,如稚子般純真的話對玄淩來說比什麼都珍貴。
怡月明白在古代皇家的權威是不可侵犯的,就算有錯也是做臣子的錯,可是這件事情並不能因為權威不可侵犯就置之不理啊。
“四哥,縱觀古今有許多帝王,但是能讓人稱讚的明君大多又有從諫如流的美德,不若四哥效仿明君,如此不僅能解決此事,日後還能落有賢德的名聲。”
玄淩聞言卻笑了起來,他隨意的撥弄著手指上的白玉扳指說道:“朕可從沒想要過什麼賢德的名聲。”
怡月蚌住了,史上除了那些極為荒誕的昏君,試問那代君王不想落得賢德的名聲,哪怕是隻口頭上說說呢,玄淩這麼說到讓怡月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