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藏自己真實的樣子,迎合對他有利的人。骨子裏狡詐貪婪的本性驅使他模仿別人,以便為自己帶來更純粹的利益。
安德莉亞第二天醒的時候感到疲憊。
可能是和她昨天夜裏沒休息好有關係,她睡得正熟的時候做噩夢了。在夢裏,她又感受到一種溺水的感覺,但這個窒息感很快就消失了。
也許是新環境不適應導致的。安德莉亞想到。
起來看到湯姆·裏德爾坐在床沿邊瘮人地盯著她,安德莉亞嚇了一跳。還有那條盤在他手臂上的銀白小蛇,她忍不住想起昨天的事。
從事實上說,這條蛇無疑是湯姆·裏德爾指使的。如果她不去反抗,這條蛇就有可能咬傷她。
她不知道這條蛇有沒有毒。麵對攻擊時,用木棍進行反擊,是她下意識的自保舉動。
令人費解的是,她和湯姆·裏德爾明明隻是剛認識的陌生人,他為什麼要故意放蛇咬她呢?
除非……
就像動物有領地意識一樣,小孩子們也會有。也許是她進入湯姆·裏德爾的房間,闖入他的領地,激怒了他。
這確實符合湯姆·裏德爾霸道的脾氣。
不得不說,這麼短的時間,安德莉亞已經或多或少知道湯姆·裏德爾的一些性格特點。
然而,安德莉亞潛意識裏暫時並沒有真正把自己當作一個九歲的小孩,所以她會在麵對襲擊時自衛,所以她會在意識到湯姆·裏德爾的憤怒後選擇道歉。
湯姆·裏德爾是一個真正的九歲男孩。無論他的脾氣多麼糟糕惡劣,對於安德莉亞而言,傷害他和他的寵物,就像傷害一個比自己小很多的不懂事的小孩子。
她會下意識地內疚自己傷害一個孩子。
昨天的爭執被迫中斷在瑪莎小姐叫孩子們吃午飯的催促聲中。之後安德莉亞和其他的孩子們一起去給瑪莎小姐幫忙,都沒怎麼見到湯姆·裏德爾。
回來的時候,湯姆·裏德爾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她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詢問湯姆·裏德爾是否真正消氣。
成熟點,安德莉亞,也許你應該適時地主動服個軟。
安德莉亞糾結很久,還是率先打破這份虛假的寧靜。“呃,早上好,裏德爾,你的小蛇還好嗎?”
問出來後她已經做好了不被回複的準備,不過那正合她的意。比起湯姆·裏德爾昨天的憤怒,漠視稱得上是好結果了。
出人意料,湯姆·裏德爾回複了她。
“托你的福,”他有些咬牙切齒,手輕輕撫摸那條蛇,惡狠狠地說道:“懷特!納吉尼她好得很!”
隨即他好像想起什麼,強行壓製自己的情緒,表情變得古怪,不甘不願地說:“不過,過去的都讓它過去吧。請允許我這麼稱呼你,安德莉亞——”
最後的稱呼帶著高高在上的施舍。安德莉亞在心裏打了個寒噤,有一種被蛇觸碰的黏膩感,但是她仍然願意接受這個脆弱的表麵和解。
“好的——”安德莉亞遲疑了一下,微笑地說道,“——湯姆。”
湯姆·裏德爾的眉毛在聽到“湯姆”的時候蹙了蹙。他討厭這個如此普通的名字,據說是他難產的母親取的。
場麵冷卻下來,帶著幾分和平。
不過和平是暫時的,湯姆·裏德爾從小就滿肚子壞水。很快,他不懷好意地說:“安德莉亞,我要給你正式介紹一下我的寵物。納吉尼,去吧,和安德莉亞打個招呼。”
隨即,他對著盤旋的、有些萎靡的納吉尼嘶嘶兩聲。
納吉尼也嘶嘶兩聲,帶著幾分不情願。卻被湯姆的眼神攝住。她弓起身子,揚高腦袋,朝著安德莉亞去了。
她順著安德莉亞灰色的袍子向上爬,在爬到安德莉亞胸口前方的時候停住了。
安德莉亞看見納吉尼,下意識地就想摸那根木棍。但她忍住了,她可不能再惹火這個脾氣古怪的湯姆。她的手突兀地轉個方向,試探性地摸上納吉尼的腦袋。
那條銀白色的小蛇被碰到腦袋,全身瑟縮了一下。腦袋迅速耷拉下來,一下子沒了剛才張牙舞爪的氣勢。
雖然安德莉亞篤定湯姆不會打碎這個和平,但在摸這條小蛇的時候,她還是有些緊張。這無關害怕與否,是一種天生的自保和警惕。蛇的反應出乎安德莉亞的意料。
原來這是個空架子。她啼笑皆非地想著,手指在納吉尼的腦袋上打圈圈。
湯姆有些不悅,其他的孩子們都會被納吉尼嚇到。而安德莉亞卻沒有,她甚至敢去撫摸納吉尼。作為他的寵物,納吉尼表現得十分丟人。
湯姆像是被安德莉亞嘲笑一樣,臉色火辣辣的,他忍不住又“嘶嘶”兩聲,納吉尼在聽到後迅速地回到湯姆的身邊。
湯姆清清嗓子,貌似無意地瞥了一眼安德莉亞的脖子。
“安德莉亞,納吉尼你也知道了。現在,你和我說說你脖子上的那個項鏈。”
湯姆的語調裏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這令安德莉亞稍稍有點反感。不過,她已經決定不再和湯姆這個怪小孩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