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穆小晚頭發散亂、一身寬鬆水粉睡袍,飄逸地出現在了穆之達、燁雲遲二人麵前——
可以說是,內裙飄逸、粉粉嫩嫩、嬌嬌柔柔地閃現。
“你來做什麼!”她不管禮數,直抒不悅。
哥哥他倆前一刻還相談甚歡,後一刻就呆住了。
“丫頭,你!”哥哥連忙起身,不知道從哪裏扯來一件披風,迅速地從前到後給她圍上,“太失禮了!穿著睡袍見客?”
小晚見哥哥這樣,想,這雖是睡袍,也也沒暴露什麼,就是薄一點兒,哥哥太保守了!
“這衣服中規中矩,沒什麼啊!”她納悶道。
“沒什麼,那也是睡袍。”穆之達無奈。
小晚想,也對,穿睡袍待客確實不妥,但這衣裳比起現代睡衣,很正式啊!
算了,標準不一樣。她沒接話茬,問穆之達:“他怎麼在咱家?”
“就不能好好說話!”穆之達小聲道,更加尷尬、無奈。
這位同窗悠閑地打量著小晚……道:
“穆兄不必責怪,令妹平日裏並不這樣,在喚日閣得體端莊,況且年紀小,古靈精怪一些,也無可厚非。”燁雲遲替穆之達解圍,臉上帶著奇怪的笑容,說一半,托腮歪頭看穆小晚,幾分挑釁道,“我這四日,幾乎每日都與你兄長在一起,回回都有一兩個時辰,相談甚歡。今日也是恰巧遇見,我說有東西要遞給你,就和穆兄一起來了府上,叨擾了。”
他抿嘴笑給小晚看,可穆之達看他的時候,他又態度端正地給她哥瞧。
小晚這才明白,四天啊!整整她在觀文殿的這四天,他都處心積慮地接近哥哥!
當然,高手過招,點到為止,她沒必要糾結他想幹嘛。便換了個溫和的語氣,道:“哦,方才是小晚失禮了。雲遲大人既然是哥哥的貴客,當然也是小晚的貴客,又不嫌寒舍簡陋,屈尊踏足,感激您讓穆宅蓬蓽生了輝”
話還沒說完,長姐穆之書就拿著先前的那件純白上襖,走進了正堂,向燁雲遲不緊不慢行禮過後,轉身給小晚穿上襖,穆之達取下了方才披在小晚身上的男子長袍,又高舉遮擋了片刻,待穆之書給小晚整理好之後,才撤走。穆之書又忙給她簡約綁了一條荷花粉流蘇發帶,散亂的頭發被綁成了低垂的馬尾。
小晚覺得三人圍成一圈,遮遮掩掩換衣服的舉動,就像是她沒穿衣服,覺得甚是好笑,她下意識望向燁雲遲,燁雲遲果不其然在偷笑。
這衣裳好,母親這兩套衣服可以隨便搭,睡袍搭上上襖,也像原生套裝。看小晚穿著合禮之後,穆之達放鬆了許多,坐回了原位,穆之書便借說讓丫鬟添茶,離開了。
燁雲遲自然地打量了小晚一番,又撣了撣衣袖,正經道:“小晚師妹,大師頭一日就交給你的第一件大事——大乘殿參理,你擬題了嗎?”
“還沒。”她回。
哥哥顯然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有些驚慌,忙問小晚:“下月大乘參理,是丫頭擬題?”
小晚點點頭,哥哥的反應更加讓她感覺時間緊迫。
“上次說不給你手稿是逗你的,今兒就是給你送手稿來的。你手裏的曆月簿錄是不夠的。”說著,他將厚厚一本羊皮紙卷遞給小晚。
哥哥一邊湊過來和小晚一同翻看,一邊感謝燁雲遲,道:“曆月簿錄對小晚來說,定是不夠的,真是多虧了雲遲兄。我替舍妹謝過了。”
小晚確實遇到擬題的麻煩,此手稿記錄非常詳細,有了它能給自己一些啟發,心中也好有個底兒。
她正要感謝燁雲遲,哥哥叮囑道:“丫頭,雖說,擬題好壞不影響什麼,但畢竟是你進書齋的頭一次,大師又看重你,眾人又等著看海德大師徒弟究竟如何,你可要重視啊!”
“正是、正是!小晚師妹可要重視啊。”燁雲遲話中有話重複道。
小晚以為,早先因為她不妥協,燁雲遲早就忘了要給她手稿的事情了,沒想到他還惦記著給自己送過來了。這不就是小學的時候,打鬧的男同學,鬧了半天看你不搭理,知趣地還你東西一個樣麼,於是,又心軟道:“小晚一定重視,多謝雲遲大人給我送來手稿,在喚日閣沒吃飽吧?我母親給我做的菜肴還剩了一些”
還沒說完,頭頂就被哥哥跟敲門一樣狠狠敲了兩下——
“你還敢說!方才雲遲兄已經跟我講了一遍你做得毒門配方了!素日裏,你也不這樣!”然後穆之達轉過臉,一臉抱歉對燁雲遲說道,“雲遲兄,實在是不好意思,你看我剛才都沒想到,小晚玩鬧,你定是沒吃好!我這就去吩咐廚房給你做些飯菜,你就將就著吃點兒?”
聽見穆之達敲穆小晚的頭頂,發出的兩聲悶響,再配著穆小晚慫脖子的滑稽模樣,他一副過足了癮的表情,道:“那就有勞之達兄了!你且去準備準備,我也不白吃,我利用這片刻功夫,還能給令妹講講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