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蘭出來的時候環顧了院子一圈。
見宮憐涵坐在凳子上,榮帝站在她身後給她按摩頭,她沒有拒絕也沒有抗拒。
想到平日裏她爹連扶一下她,她那無意識的抗拒,翠蘭就知道,那個她叫了十多年嬸嬸的人,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由於凳子不夠,其他人也就都站著,不過好像少了那個穿紫衣的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先離開了。
翠蘭和鐵柱的爹想去宮憐涵身旁,看到她身旁那個貴氣逼人的男人又不抬不起腳步。
他隻是一個小老百姓,活了大半輩子連縣太爺都沒見過,這些人一看就身份不凡,他哪裏敢惹。
想想剛才自己居然衝一再衝他麵前去攔他,汗水瞬間濕透了整個後背。
男人想想自己剛才的舉動,後怕不已,腳都嚇酸了,若不是手裏拿著個木鍬杵在地上支著,可能連站都站不穩了。
離君彥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不動神色的朝他走了進步,“這位大叔,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您?”
第一次被人如此客氣對待,男人似乎有些不習慣,還有些惶恐,磕磕巴巴的開口,“我......我姓劉,村裏的人都......都叫我......叫我大.....大劉,你.....叫我大劉就.....就行。”
離君彥微微頷首,“大劉叔,現在的情況想必您已經大概了解了,您口中的桂花,是我的母親,當年因為家裏出了一些變故,流落至此,如今我們找到了她,必然是要把她帶走的,母親她不屬於這裏,而且她現在的身體需要盡快出去看大夫,謝謝您,這些年對她的照顧。”
離君彥說著對他躬身抱拳行了一禮。
雖然這個叫大劉的男人把他母親當貨物一樣買回來,一直把她拘在這深山不讓她出去,甚至她現在病得這麼重了也不帶她去看大夫,讓人很生氣,但是如果不是他,他母親或許就被當年祝菁菁找的那個老男人給虐待死了。
又或者,就算他不買,也會被別人買走,萬一遇到個不好的,他母親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所以從一定程度上來說,這個大劉也算救了他母親,受他一禮是應該的。
大劉嚇得邊往後退邊擺手,“她是我媳婦,我照顧她是應該的,是應該的......”大劉說著抹了一把汗。
離君彥淡淡道:“從現在開始已經不是了。”
大劉呼吸一滯,也是,把她買回來那天他就知道她不屬於這裏,更不可能屬於他。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融入不到這裏的生活,他也走不進她的心。
她對他很客氣,從不跟他爭吵,更不會像別人家的媳婦那樣提要求,或者要這要那。
雖然她平日裏也會關心他,但是每次他一靠近她,她就會很緊張很害怕,她的心始終都沒有對他打開過。
她對他的關心,不過是出於感激,或者一些別的。
這麼多年,她一直都不喜歡別人靠她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