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眼,中年人的目光就直接被紙上的字吸引住了,不曾直視這詞的時候,誰又能想到寫這詞的人,還是一位寫出了新字體的書法大家呢?
“好字!好詞!”
話還沒說完,他的手就撫上了紙張。
那個讀書人猛地一驚,就把紙張抽離了出去。
“你想幹嘛?某說過了!你想都別想動!”
中年人眼皮往上翻動了下。
有必要這麼激動麼?不就是摸了一下?
“某又不要!摸一下怎地了?”
“不行不行!”
讀書人腦袋晃得如同風鈴。
“這個某可是要作以為傳家之用的!怎可讓外人隨意摸?”
大爺!
中年人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將粗鄙之語重新咽了回去。
“某買下來如何?二十貫!”
看著中年人豎得明晃晃的兩根手指,那個讀書人表情掙紮了起來。
二十貫……傳家寶……傳家寶……二十貫……
士可殺不可辱!
最終他咬著牙狠狠抬頭,滿臉猙獰:“你!!!某賣了!”
還是活下來重要!至於風骨?去他大爺!
誰願意要誰要去!
頓時四周一片唏噓之聲。
還以為能看一場好戲呢!果然,又是一個軟骨頭!
不遠處一夥明顯與百姓穿著不同的人看到這一幕後,其中那個領頭的就直接嗤笑出聲。
“看見沒有,這就是南人的秉性!都是軟骨頭!哪裏有我們大遼勇士的氣概?”
說完就帶著一行人迅速走近了來。
“喂!那個宋人!五貫錢!把那張紙留下來!”
周遭所有人頓時全部對這群人行了注目禮,眼中都是滿滿的怒火。
可在看清了這群人的衣衫服飾後,所有人都失去了斥責的能力。
“嗬!”
領頭的人嘴角掛起,顯得極為不屑。
這就是宋人!都是軟蛋!要是在大遼,他這麼做的話,大遼的子民絕對敢衝上來拚命!
軟宋!
“你是遼人?”
中年人皺著眉頭將沁園春疊了起來,塞進了懷裏。
“你想要這詞?”
領頭的那個遼人臉上掛滿了意外之色。
這宋人裏麵還有膽色如此的?
“某大遼正使蕭扈!你是何人?”
原來是遼國使者!難怪如此囂張!
中年人麵帶笑容,絲毫不為蕭扈的挑釁動怒,
“某範純仁!”
蕭扈臉上的表情緩緩收斂了起來,皺眉開口問道:“不知,範希文……”
“正是家父!”
範純仁滿臉笑意,絲毫不露怯意。
對於遼人,他可不怕!這不僅僅是範仲淹的教導,更是他自己所了解的。
為何要怕?大國之間本就沒有仁善之說,要不是遼宋雙方都拿對方沒辦法,誰願意就這樣僵持著?
早就捋起袖子開打了!還在這兒講什麼兄弟之國?扯淡呢?
聽到範純仁承認下來,蕭扈也知道想要威脅他是肯定沒用了。
隻是就這樣走了,未免有點太過掉份了。
範純仁瞥了他一眼,笑著問道:“遼使可是也對這詞感興趣?”
“那可就抱歉了!這詞某是肯定不能讓了出去的!隻是這詞的內容,某倒是可以誦讀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