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包拯離開使館不久後,王韶就動手拉著趙仲鍼也離開了。
蕭扈都已經死了,再繼續待下去幹嘛?等著捐錢?隻不過與王韶不同的是趙仲鍼喉頭一直蠕動著,臉色泛白。
走出了不知道多遠後,王韶才注意到了趙仲鍼的表現。
“如何?可能受得住?”
趙仲鍼一手緊捂著嘴,先是點頭,而後又搖搖頭。
他先前還覺得這殺人有意思,可是真當有人死在眼前之後,那種從心底泛起的惡心絕對不是輕易就能抹去的。
王韶微微一笑,並不在意趙仲鍼的舉動,隻是自顧自地開口說道:“想吐就吐吧!當初某第一次殺人和你這差不了多少。”
隨後稍稍停頓了一下,極其認真地看著趙仲鍼。
“若是你看著蕭扈死在眼前沒有任何反應的話,那某就真的要好好考量一下你了。”
觀人死而無動於衷的,若不是已經經曆過了,那定然就是那種冷血到骨子裏的人,前一種人尚且沒有什麼,但若是後一種……
王韶剛剛說完,趙仲鍼就捂著嘴衝到了路邊。
嘔!
即便蕭扈是遼人,那也是人!不是牲畜!別說惡心,他到現在還感覺心底發寒!若這等刺殺發生在他的身上,他可能躲得過?
不能!也就是說,死亡時常伴隨在他身周,他現在沒有死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還沒人將主意打到他的身上!
王韶自然沒有想到這一層,即便是想到了他也隻會是仰天大笑。
大丈夫死則死矣,何懼哉?隻是不能在死前一籌壯誌,倒是頗為可惜了。
他嘴角噙笑,在趙仲鍼旁邊看著。
而趙仲鍼也是不負所望,依舊吐得稀裏嘩啦,早間吃進肚的東西是一絲沒落地全給交了出來。
直到最後,王韶都能清楚地看到趙仲鍼嘔出來的淡黃色膽汁。
“行了,行了!再吐下去你就要將肝髒都吐出來了,忍忍就好了。”
就蕭扈這死法,如果真要來說的話,可真的不算什麼,隻是箭隻洞穿了喉嚨,留下了個窟窿,要知道真說慘烈的話,那些邊關飽受戰爭佘毒的百姓才叫真的慘烈。
想到那種曾經親眼看到的景象,他還是恨不得將異族給徹底屠滅。
隻是,可恨他沒有那等能力!
又幹嘔了一會兒後,趙仲鍼才緩緩直起來身子,伸手在嘴邊一抹,猛地喘了幾口氣。
“王大哥,某這早上算是白吃了!”
誰說不是呢?
王韶挑眉一笑:“行了,蕭扈已經死了,回頭讓你蘇大哥給你這頓飯補回來就是!”
還補回來?
聽到這話,趙仲鍼臉色再度泛白。
“王大哥,某先回家了……”
話沒說完他就直接跑了出去,動作矯健,看不見半分剛吐完的虛弱。
王韶愣了下,而後笑出了聲。
這個小子!看來要歇一段時間了啊!
隨後他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轉身離去,腳下步伐極其輕盈。
人群中,某個漢子朝王韶離去的背影咧嘴呲牙。
他肯定王韶早就察覺到了他的存在,不過察覺就察覺吧,不是什麼大事,反正接下來他也沒必要繼續跟著了,至於該記錄的?早就記錄完了,再加上王韶本就沒有什麼動作,自然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