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郎君……”
那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上前來,衝著蘇雲舉杯。
“先前的事,是某不對!還請見諒!”
蘇雲眉眼帶笑,看著他搖搖頭。
“倒是無妨!”
他像很小氣的人?
“蘇郎君大度!”
那人將酒一飲而盡,大手將嘴角的酒液抹去。
“那某也不多說了!明日某就調齊了人手送上好的糧過來!蘇郎君但且放心!絕無一粒陳糧!”
蘇雲瞟了眼蘇軾。
都是新糧?
蘇軾輕輕眨眼。
那是自然!
蘇雲嘴裏一抽,惡狠狠瞪了過去。
這個坑!
陳糧雖然比不得新糧好,但是真要兌的話,絕對要比新糧多上不少,到時候也能讓災民吃飽點,多幹些活。
他的房地產計劃可就全靠這些災民了啊!
蘇軾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伸手在他後腦摸了一把。
這是什麼情況?
也難怪蘇軾會懵,畢竟這個計劃是蘇雲剛剛想到的……
“陳糧倒也無所謂,不過若是拿陳糧出來的話,你們在現有的糧食份量上多加上三成就好。”
“隻是這陳糧若黴了,那到時候可就莫怪某找你們的事了……”
畢竟陳糧可以吃飽,但陳糧若黴了,那可是能吃死人的!
陳糧換新糧……加三成……
蘇雲這話出口,在場的商人臉上都不由地浮現了一抹喜色。
新糧不好收,陳糧市麵上可是多得很!那玩意兒也要比新糧便宜不少。
就算是加了三成的量,也絕對比新糧省錢得多!尤其是收購的量大了,價格更是會便宜。
看著那些商人的神色,蘇雲喝下一杯酒水,默默笑了。
商人究竟還是商人,本性中的逐利始終無法抹去。
隻是啊,時代限製了這群人的眼光,韭菜割的就是這樣沒有前瞻性目光的人!
宴會稍晚,所有商人離去的時候,都是一副滿意的神色。
直至最後一個人走光,蘇軾才問出了他的疑惑。
“蘇兄弟,你為何要陳糧?新糧不是更好?”
若是按著朝廷賑濟的慣例,新糧自然最好,因為那辦法著重的就是一個字。
穩!
穩住災民的心,然後拖時間拖到秋收,自然也就無懼什麼民變了。
可真要按著蘇雲提出的以工代賑來的話,災民每天做工結束,用糧食結算,陳糧可以比新糧多給上幾分。
就這樣,你看看災民怎麼選!
而且每日勞累下來,保準那些災民連一絲折騰自家媳婦兒的力氣都沒有,還想鬧事?喜歡餓著肚子了?
傻子都知道從餓著和幹活中怎麼選!
喝了那麼多酒,蘇雲則是頭暈腦漲,沒有那麼多心思去給蘇軾解釋什麼,於是就豎了一根手指在唇上。
“先賢有雲:不可說!不可說!到時候自見分曉!”
而後就動身走了出去。
“小二,掛賬!”
剛聽見蘇雲呼喚的店小二馬上就垮起了張批臉。
“又是掛賬!”
蘇軾轉頭看向王韶。
“子純,你可知道為何?”
王韶深吸了一口氣,滿臉義正言辭。
“某,不知道!”
“嗯?你知……”
蘇軾這才反應過來,看著王韶,嘴角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