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眼睛裝著心事,動作憂鬱地侍弄著一叢嬌弱的粉白薔薇,遲笙盯著那擠在一起綻放的小花苞們,思緒越飄越遠。
自己以前之所以喜歡薔薇花,好像是因為一個人。那個人…?
該死,怎麼也想不起來…
遲笙攥緊手中的枝條,花莖上的倒刺深深紮進他的手掌,似乎是為了感受更多的真實感,手握緊的力道越來越大。痛感讓他回過神來,他眨了下眼睛。
紫色的薔薇……為什麼會有紫色的薔薇?我種的……不是粉白色的嗎?再次定睛一看,隻有粉白相間的薔薇隨著細風慢慢擺動。
幻覺啊……
所以三年前的自己,到底經曆了什麼?
遲笙按揉著太陽穴,看到智腦中傳達來西裏爾回來的消息,溫潤的眼睛中布滿焦躁,來回走了幾步。
西裏爾…這個難纏的瘋子…
好不容易停靠在當初他被撿到的星球,有大半天的時間沒有被西裏爾這個控製狂監視,回來就給自己這麼大一個驚喜。
嘖,這家夥當自己是慈善家嗎?輕輕易易就把一個陌生的人帶回飛船。
遲笙擰眉,沒有鏡框的眼鏡在光暈下模糊了他眼底的算計,隻有半邊藍色迎著光熠熠生輝。
真以為失去記憶的人是一張白紙嗎,想染成什麼樣就染成什麼樣?
自己真實到底是什麼樣子,遲笙的舌尖頂著尖銳的虎牙,隨意地撐了一下眼鏡,那可是刻在dna中,深入到骨血,自己一清二楚。
撿回一個綠眼睛的小美人,又想做什麼惡心的實驗嗎?西裏爾…你可別後悔。
藍眼的星盜披上外套走出房間,又變成三年中所有星盜習慣的模樣——溫柔隨和,又不失風趣的智囊軍師。
我潛意識裏,最喜歡的…就是有著一對翡翠色眼睛的人了…
裴池探頭向窗外望去,精神力摸索著,隱秘地窺探每一個房間的陳設。他特意避開了最高的那一層,那裏住著整個星盜團的兩個首領——西裏爾和遲笙。
大致摸清了房間的分布,也粗略地判斷出這個星盜團的保守戰力,裴池勉強滿意。
也許是風太清涼,陽光太溫暖,黑發美人彎腰趴在窗沿上,食指彎曲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欣賞著外麵的光景。
這也確實奇特,明明周邊都是漫天黃沙,環境惡劣;這被包裹著的綠洲卻風和日麗,清水長流。
暖融融的氣息順著被沾染的皮膚蔓延全身,有幾片粉白色的花瓣慢悠悠的從上空飄下來,好似帶著繾綣的溫柔,蘊含著十足的浪漫。
幾乎是一眼,裴池就確定這是薔薇掉落的花瓣。
畢竟,從前的一號在自己的住宅前的小院子栽了很大一片的薔薇花海。每到花開的季節,那紫色的薔薇便會獻上一場淡紫色的花雨盛宴。
低矮的,一叢一叢的,隱沒在柵欄後,期待著來人手指的撫/弄,與欣賞的眼睛。
這個小愛好還是沒有變啊。
裴池冷淡的麵容也終是沾上了陽光的溫暖,他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有些懷念地接住一片花瓣,低頭嗅了一下,又將那花瓣吹回風中。
事不宜遲,先去會會一號好了。
想到現在自己是星盜團的一員,裴池前後看了一下裝束,檢查到沒有什麼不妥後,直接向最高的一層走去。
也許因為此時是星盜們在綠洲旁活動休憩的時間,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人,他暢通無阻的走到了頂層。
頂層隻有兩個房間,互相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