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對它來說也沒什麼好糾結的,反正現在都已經這樣了,就它現在這個身體狀況,如果再得不到救治和改善,估摸著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與其自己個兒跟小傻子一樣去自殺,倒不如趁著這段時間好好在陽間轉轉。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陰間那些個鬼修、小鬼說到底都是從陽間跪了之後下去的,他們都已經在陽間生活了那麼久了,還時不時念叨著想再回來看看,奈何壓根就沒那個機會。
而它這個先天鬼靈,打出生起就在陰間,除了從婆婆和哥哥們,還有鬼修、鬼魂們那裏了解陽間信息以外,它是實打實的沒在陽間生活過,要說對這裏不好奇,心裏不癢癢那都是說出來騙小鬼玩的。
至於疼痛什麼的倒都是小事,陰間打架都拚神魂,這神魂受傷可比肉身受傷難受多了,它打小就到處跟鬼打架,時不時還得挨暴躁八哥的鏈子,神魂的堅韌程度和對疼痛的忍耐力那都是強的沒話說。
它現在雖然被封了魂珠,但是忍耐這種事情更多的還是看意誌力,實力的強弱反而變成了其次。
打定主意之後它就開始拖著自己的小瘸腿,在步行街上漫無目的溜達。
要說它現在這個樣子倒也不是沒有半點好處,至少除了剛剛那個“心意”和“小比尅子”以外,到目前為止就再沒有其他人來騷擾它。
它倒也樂得清閑。
說起來這陽間就是比陰間有意思呢,陰間除了地府和幾座大城以外,像這樣又熱鬧、秩序又好的景象幾乎是很少見到的。
溜達的時間越久,看到的東西越多,它對陽間或者說是這一方世界的興趣就越濃厚,甚至第一次產生了想要治好身體,好好去看看這方世界的念頭。
回家什麼的突然就不香了。
原本定下的自然“跪掉”之後就回家的想法也產生了動搖。
腦瓜子裏一黑一白兩隻小腦斧發生了爭執。
黑腦斧:‘既來之則安之...既來之則安之...婆婆還說過有機會一定要親自看看這個世界的絢爛,婆婆說的話怎麼會有假呢?婆婆可是全天下最善良的人了!’
白腦斧一爪子拍在對方腦袋上,忿忿說道:“婆婆養了你數千年,當你是親兒子一樣,闖了禍都給你兜著,而你卻貪圖陽間玩樂,讓她老人家痛嚐失子之苦,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麼?”
黑腦斧不甘示弱反拍回去一巴掌,哇哇叫道:“不回去難道不是為了婆婆好麼?每天麵對那些魂啊、鬼啊什麼的就已經夠糟心了,還得麵對咱這敗家玩應兒,那不是糟上加糟?好不容易得了清閑,不得讓她老人家多享受幾天?”
黑腦斧循循善誘道:“更何況婆婆還說過:雛鷹總有要獨當一麵,展翅高飛的時候。難不成你想一直窩在婆婆身邊,當一隻媽寶虎麼?”
“可是...”
“沒什麼可是,敗者退場!”
隨著黑腦斧一爪子拍下,兩隻腦斧同時消散。
九幽抖了一個機靈:‘所以,要不...暫時就先不回去了?至少...至少也得玩夠了再回去吧,要不然豈不是虧了?’
看似糾結的做出決定,但其實它的一張毛臉上早就露出了“賤賤”的笑容。
“呼...呼...”
嗯?什麼玩應兒?
就在它已經做好暫時的未來規劃時,耳邊突然傳來的一陣粗重且急促的呼吸聲,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令虎作嘔,十分辣眼睛的惡臭。
它緩緩扭過頭去,當即就是一顆碩大的黑色狗頭映入眼中。
咧著大嘴露出兩排黃色的狗牙,喉嚨發出沉悶的低吼,一雙猩紅色的眼睛死死盯著它,眸中迸發出無盡的瘋狂與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