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車禍與失憶的我(1 / 2)

快十點半了,宮野明美看了眼表,除非推不掉的聚會之類的,她難得在外麵待到那麼晚,畢竟黑夜和陰影向來是惡魔們的出沒之處,而她卻不想和他們沾染分毫,即使她的男友正在組織裏如魚得水。

冷風不斷從車窗裏湧進來,宮野明美卻不打算關窗,反而借此讓自己清醒一點。現在已經十一月多,沒過幾天就是誌保的生日,所以為了準備一份特殊的生日禮物,最近她專門從晚上擠時間趕到東京的另一頭準備。

疲倦的女人用力眨了眨眼,最後看了眼表,十點二十三,如果她加快車速再抄個近道應該能在十一點前到家,還來得及放一缸熱水……她想得太入神了。

而荒涼的公路上忽然出現一片詭異的黑影。

刺耳的刹車聲劇烈地震動心髒,人體被撞擊的悶響在她耳邊放大無數,宮野明美下意識推開車門直接跳下去,一個箭步衝向那團黑影,同時手機的手電筒筆直地指向前方:“對不起我會負責的!你還好嗎——泉君?”

她瞬間就認出了那張蒼白的臉,而破碎的衣物下是堪稱遍體鱗傷的慘烈,那不是一個剮蹭能造成的。

宮野明美呆站在路中間,她的燈光下是一個蜷縮的騙子,幼貓一樣孱弱的假象,可一個普通的財務人員不至於重傷狀態還在荒野裏潛伏,而對於一個從小在組織長大熟悉各種潛規則的人來說,正確做法是報告給組織,讓後勤組的人把人帶走,然後她可以繼續回家洗一個熱水澡,等明天正式出爐的生日禮物……

可她做不到。

正如她知道組織對所有人那副惡心的利用姿態,沒有任何憐憫與寬容。

事實上隻是一瞬間的決定,宮野明美呼叫了救護車。“真是的,明明比我還大好幾歲來著……”她低頭抹去他臉上的血,歎著氣端詳這個騙子難得虛弱而安靜的昏迷,盡可能地做一些急救,“結果還是要像小孩子一樣被我照顧啊。”

你也是,大君也是,明明是這麼強大而危險的男人,卻跟個孩子似的不懂事,總喜歡把自己搞得傷痕累累,應該說的話永遠不說出口……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後悔呢?

救護車喧鬧的笛聲終於漸近。

兩個小時後,宮野明美已經坐在了手術室的外麵,憑借她的經驗,手術已經接近尾聲。不過她的電話比手術室的燈先亮,打著哈欠的女人低頭一看屏幕,是那串熟悉的號碼:“大君,你還沒睡嗎?”

“沒。”簡單的一個字回答,諸星大的關注點很快移向了她,“這個點你怎麼還沒睡?……你在醫院,出什麼事了?”他聽到了背景音裏護士微弱的呼喊。

“陪我一個朋友來的,他還在手術。”宮野明美下意識坐直了,她直覺泉朔和諸星大的會麵不是什麼好事,就好比不要把獅子和老虎放進同一個籠子,“不是什麼大事啦,你不是也沒睡嗎。”

手術室的大門忽然打開了,醫生跟在病床後快步走出,直奔宮野明美麵前,劈頭蓋臉一堆注意事項砸下來,包括一大串病情解說,然而電話對麵的人第一時間注意到的是那幾個短暫的音——

泉朔。

……海水和火焰沒能殺死那個阿尼塞特,而這個幽靈徘徊在一無所知的羔羊旁,領悟這一點的時候,赤井秀一有一刹那的血冷。它在最虛弱最難得的時候,但這不代表他能瞞過宮野明美殺死他——她很聰明,並不是什麼好騙的女人。

“明美?”他克製住所有的焦慮和緊繃,緩緩說出了讓人難以拒絕的請求,“這麼晚了,你回來也不安全,我去接你吧,你不是一直很想吃上次那家深夜的關東煮嗎?”他不自覺地用上了萊伊的聲音,語調和內容混雜在一起看不出危險的深淺。

逃避話題一次就好,再拒絕就太刻意了。宮野明美隻能說好。

所以二十分鍾後,換了全套行頭的赤井秀一站在了住院部的病房裏,推開那扇門前他插在褲兜裏的手下意識摩梭了下——那上麵原本別著他的配槍,而現在裏麵隻有一盒煙。

“大君?”笑得溫柔的女人轉過頭來,不過下一秒就變成了苦笑,“還是被你發現了,疲勞駕駛,的確是我的錯——對了,待會警察要過來詢問的。”有一個非法活動的男友可真是讓人傷腦筋。

赤井秀一的確一眼就看出來了:“車禍……不過我怎麼沒聽你說過,泉朔是你朋友?”明美聰明地沒多談額外的傷痕,這給他省了不少事。

“啊,泉君因為工作原因總是很忙,作為財務人員整天加班,所以我們這幾年都沒什麼時間來往,每年就聚幾回而已。”宮野明美的直覺開始報警,諸星大接下來要說的話應該不在她的期望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