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後,人們仍然記得這個故事,並稱之為“神話”。
畫外音(一個說書的老爺爺):“上古時期,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當時的世界還隻不過是一團又一團藕斷絲連的混沌。一人自混沌而出,劈開天地,分隔黑白。以後,上麵的那片清而輕的東西就叫做天,天清楚得極了,所以沒有任何顏色,若說是有的,便是黑色了。天上雲霧繚繞,神光精氣韻遊其中,那裏被叫做天間。下麵那些濁而重的東西就叫做地,地渾濁得極了,所有的顏色都交彙於此,便成為了一整片的黑色,地下深不可測,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那裏就叫做地間。天地之間有無數的星辰大海,有各不相同的地貌,山川,平原,深海……它們被分放在不同的小珠子上,這些小珠子便是所謂的人間了。天與地,兩片黑色,蘊含著一切的一切,二者之間沒有界限,假定
的界限也是在人們發現了這一切的時候以人間為線界定,以上為天,以下為地。”
但,值得一提的是。
這些都是叫做“人”的家夥說的。
那個人是誰?他(她)又從何而來?就是人們想象中的神。其實神一定存在,因為我們這些人還解釋不了宇宙是怎麼來的,人又是怎麼出現的?沒有人知道,所以人們想像出了神。神的世界我們根本了解不了,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他們(她們)存在,而且是他們(她們)創造了我們可以理解和不能理解的一切。
隻不過,人們太自大了。神這種生物根本不會理會我們的生老病死,喜怒哀樂。因為,她們(他們)活得又何嚐不痛苦,何嚐不無奈,何嚐不悲壯……
(畫外音)“那個時間之中,沒有人記載曆史,所以當時發生了什麼幾乎沒有人知道。中間經過了怎樣的發展,都有過什麼樣的過程。那一片混沌又是從何而來,亦無人知曉。後來……”
繁華天宮,夜幕星河。
“帝尊豈無悔意邪?”蘇潸眼中掛著淚,幾近質問道。
“緣何之悔?”
“發配燭祖,關押殉於,萬天當政者憤然不滿。那織蘇夫人不過誤然眼見了《前時書》裏的東西,您卻毅而賜死了她。過去到底發生過什麼,《前時書》裏,到底寫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究竟,若何精彩的往事,足教帝尊一步步逼死所有心腹?”
“閉嘴!”
“……嗬,貧下所言可有錯處?”
帝尊緩緩起身,向一旁的雲層走去,雲層之下,便是人間了,星辰紛閃,迷亂人煙。
帝尊長長歎了口氣:“你還小,不要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了。”蘇潸憤然徑直走到帝尊身邊:“過往之事疏狂,貧下不知。然,且問兮,您又可曾看明白這一切?”
帝尊隻是看著雲下的世界,她多希望自己隻是雲下一個人,壽命極短亦何妨,但求無愧於己即可。但,她始終逃不掉這一切。
“未燃(蘇潸名潸字未燃),你看,這雲下的眾生,如是瀟灑,快活,直教本尊羨慕啊。”
“……”
“哈哈……”帝尊總算不那樣倔強,眼中逐漸滲出絲絲淚水
她大笑著,從盤好的發髻上摘下白色的步搖,那東西可真是好看呢,可是再怎麼都是過往的線索了。她佯裝灑脫地將步搖扔到地上,看著天間四周的黑色,縱身一躍,跳進雲下。白色的衣裙蕩漾著,卻很快落入雲下,長長的衣袂在塑造著悲壯,最後也跟著離開了……
“……”蘇潸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她已經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哭泣了,那些悲壯,她讀不大懂。
“帝尊————”
慕容天依急匆匆趕過來,見狀,問:“怎麼回事?到底怎麼了?”
“帝尊去了雲下,她……”蘇潸哽咽,頭腦發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
帝尊離開,整個天間即會崩塌。霎時,四周的黑色開始混亂,從清明的黑色變得渾濁,無數的怨恨在其中衝撞,交纏在一起。
“慕容,蘇潸,怎麼回事?這天間……這……”劉氏祖劉況渠急得不知所措,盡管猜了個十之八九,總還是要知道怎麼回事的
“……”
劉氏祖四邊地看了看,找見了雲層邊上瑟瑟的步搖,走過去拾了起來:“怎麼回事?說啊,說話!”
“帝尊去了雲下,這天間……怕是要塌了”慕容天依恍恍回了話:“現今當務之急,是守住天間,該怎麼做,請您發話”
劉氏祖沉吟,閉上眼搖了搖頭,隻道:“當初就是帝尊拿命死撐了這些時日,《前時書》又設禁,我哪裏知道什麼辦法”
“我有辦法。”話是蘇潸說的,慕容天依和劉氏祖心生疑惑,定定看著她。話說得相當鎮定了,給人們帶來希望,就像當年帝尊給人們帶來的希望。
後來,誰也不知道蘇潸是怎麼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惡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