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第一年的時候，我想著，若是你把我接回去，我就會原諒你。第二年的時候，我在想，若是你把我接回去，再說一聲對不起，我還是會原諒你。第五年的時候，我在想，你來看看我，我就會原諒你。可是，你沒有。再然後，我就不抱有希望了。媽媽受過的苦，你終於有機會了解了，對不對？”
林思影倏然壓低了聲音：“而且，你知道嗎？在裏麵，是沒有辦法自殺的。所以，你要一直一直這樣過下去，而媽媽，當年是有我，我是她支撐下去的信念，可是，你什麼信念都沒有。你有什麼支撐你自己過下去呢？”
林思影笑了起來，林德古的臉上，不由露出恐慌的神情。
“小影，求求你，小影，你托澤深想想辦法，我相信，他一定有辦法的。小影，爸錯了，爸對不起你，爸不想再在這裏呆下去，爸不想再在裏麵呆上一輩子。”
林德古的身體的恐怖，和求生的本能，被林思影給激了起來。
林思影卻是笑了：“不行啊。媽媽能出來，媽媽是受了十二年的苦，媽媽是被你冤枉的，她根本就沒有做那些事情。可是你呢，你真的做了啊。你怎麼下得去手？你還想出來？那你就在裏麵呆上一輩子吧！”
林思影說這話的時候，還是那麼風輕雲淡，但卻帶著一種狠絕，完全的讓林德古陌生的狠絕。
林德古絕望又頹然的倒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林思影連聲再見也沒有說，因為已經沒有必要再說再見了。
他們，永不會再見。
走出去，鄧豔正在車上等著她。
當時，林思影就問過，鄧豔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鄧豔拒絕了。
十二年，早已經可以把一個人所有的舊情全部都消磨掉。
林思影走向鄧豔，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對鄧豔笑道：“媽。我們回家吧。”
是的，她們回家。
鄧豔也笑了：“好，回家。”
林思影偏過頭看了一眼鄧豔。
“媽，以後他再也不能出來了。沒有人會幫他。媽，他現在是千夫所指，萬人痛罵，你痛快嗎？”
鄧豔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說：“沒有。我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隻是心疼那個孩子。我最最喜歡她的。可是，她如果開口跟我說就好了。”
他們是夫妻，在外人的眼裏，他們倆個人是共同一體的，這就是那個女孩子沒有開口的原因吧。
林思影點點頭，說：“是啊。誰能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過，林德古也得到了自己應有的懲罰。
*
中午，林思影將鄧豔送回去，到了葉萱那裏。
葉萱正在喝酒，罕見的大中午喝酒。
葉萱問林思影：“來一杯？”
林思影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有心事？”
葉萱沒有答，而是又喝了幾口。
過了一會兒，她問：“子軒如何？”
林思影有一些吃驚的看向葉萱。
葉萱苦笑一下，說：“你是不是很意外？是，我的確喜歡那個孩子。”
小了六歲，在她看來，的確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