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給我將居裏關前那片密林統統砍光,我不要有什麼東西擋住我們的視線.”高遠站在關頭,指著遠處的那片林子,”樹葉樹枝可以弄回來燒火,樹竿可以用來修建房屋,關牆,以及重新製造一些訓練器材.”
“明白了,兵曹!”
“對了!”高遠叫住了轉身欲行的孫曉,”那些樹便貼著地砍,地上要留上兩尺高矮,知道嗎?”
“兵曹,這是個什麼意思,那兩尺可是最為粗壯的.”孫曉訝然道.
“你不要忘了,我們麵前的敵人大都是騎兵,留下兩尺來,既不會擋著我們的視線,又可以阻礙降低對手的馬速,這些天然的拒馬樁,我們為什麼要棄之不用呢?”高遠笑道.
孫曉恍然大悟,”我懂了,軍曹真是想得深遠.”
“去吧,別顧著拍馬屁了.”高遠笑著揮揮手,”步兵,步兵,你過來.”
步兵一路小跑著過來,”軍曹有什麼吩咐?”
“你去準備馬匹,咱們兩人出去探查一番這周圍的地勢,咱們居裏關竟然連周圍的地形地貌的地圖也沒有一張,完全兩眼一抹黑,這怎麼行?”
“是,軍曹!”
在居裏關的數百士兵開始忙碌的時候,高遠與步兵兩個卻騎著馬,一路駛離了居裏關,向著關外奔去.
在居裏關一片繁忙之中,時間在飛快的流逝,一排排整齊的營舍重新聳立,軍營之前,平整好的校場被用一塊塊的碎石壓緊,夯實,士兵們已經開始修整關牆了,牆麵之上被清理幹淨,那些凹陷之處被小心地補齊,城上的牆垛被全部推平,士兵們用兩塊木板夾住城牆,運來泥土夯實,將城牆加高.
而在關牆之前,也不似以前那般毫無布置了,一些或高或矮,差次不齊的胸牆橫七豎八地分成在城牆之前,這些牆後,有的是深達一兩米的壕溝,有的卻什麼也沒有,不走近看,你完全無法知道後麵到底是什麼.
而在高遠一個人的臥室之中,一麵牆壁之上,一副居裏關外的巨大地圖正在一點點被勾勒出來,草地,河流,丘嶺,山峰,在高遠的筆下,緩緩成形,現在站在這麵牆的對麵,對於居裏關外的地形地貌,基本上可以做到一覽無餘.
這些天步兵跟著高遠,最大的收獲就是學會了如何作圖,如何看懂這些地圖,這對於他而言,完全是一門嶄新的學問,能從兵曹手裏學到這些東西,讓步兵感到異常歡喜,但在歡喜之餘,也讓步兵有些擔心,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高遠的步伐已經愈來愈遠離居裏關,已經有好幾次,他們與東胡人的哨騎險些撞上了.
“兵曹,真得不能往前走了,這裏離居裏關已經快三十裏了,這片區域完全在東胡人的控製之下,要是讓他們發現,我們可就要糟糕了!”步兵牽著高遠的馬韁,這一次他的神情極為堅定,”兵曹,就算你抽我,我也決不放手.”
“行了行了,我不會抽你,你瞧,前麵有一道梁子,咱們就上梁子去看一看,看看對麵有什麼.”高遠道:”這沒有什麼吧?”
“真得就隻上梁子?”步兵現在知道自己的這位兵曹當真是一個膽大包天的人物了.
“真得隻上梁子!”高遠豎起手掌,向他保證.
兩騎一上山梁,步兵就後悔了,而且是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因為梁子的對麵,離他們最多隻有數裏之地,一個龐大的營地赫然出現在他們的麵前,柵欄,哨樓,大片的帳蓬,遊戈的哨騎,成群的牛羊.
“快走!”步兵一聲怪叫,”這裏是那個東胡部落的老營!”
“原來躲在這裏!”高遠卻是不慌不忙,瞪大了眼睛打量著這個東胡部落,年前,扶風境內的一幕幕慘景在眼前浮現.
“快走,兵曹,他們的哨騎發現我們了!”步兵大叫起來,策馬跑過來,一把拉住高遠的韁強,將戰馬牽轉了頭,一鞭子便擊在馬股之上.
兩人飛快地向著梁子下奔去,而在他們的身後,十數騎東胡哨騎已經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