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照射到仍在沉睡中的高遠臉龐之上,這是他這幾個月來睡得最為安穩的一夜,或許是因為在家裏的緣故,他不用再操心什麼事情.
曹天賜已經進來了兩三次了,但每一次看到沉睡中的高遠,又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雖然在家裏,但曹天賜仍是全副武裝,退出門外,便扶著腰刀,站在那裏紋絲不動.
細脆的腳步聲響起,傳進曹天賜的耳中,他抬起頭來,眼眸之中便映出了葉菁兒曼妙的身材與巧笑焉然的麵容.今天的葉菁兒穿了一身粉紅色的長裙,整個人顯得喜氣洋洋.
"葉小姐!"曹天賜點頭示意.
"還沒有起來啊?"走到門邊,葉菁兒壓低了聲音,指了指門裏.
"這些日子縣尉太辛苦了,幾乎一直在戰場之上,好不容易能放鬆下來睡個懶覺."曹天賜點點頭,道.
"天賜,給我講講你們縣尉在戰場上的事情唄!"葉菁兒靠在門框上,看著曹天賜,滿臉都是期望之色.
"啊,這個啊?"曹天賜露出了為難之色.
"怎麼啦?"葉菁兒不解地看著他.
"縣尉特別叮囑我,說這些事情不許講給小姐你聽的."曹天賜有些不安地道.
"這是為什麼?"葉菁兒話一出口,立即便反應了過來,小嘴微張,心裏卻是感到異常溫馨,高遠這是怕自己擔心他啊!想不到高遠的心思竟然細膩到了這一地步.
"他在打仗的時候,是不是經常遇到危險?"葉菁兒低聲問道.
遲疑了一下,曹天賜也壓低了聲音,"打仗哪裏會沒有危險的,更何況是跟東胡人打.這些東胡蠻子都是很厲害的,而且每每打起仗來,縣尉又經常衝在最前麵,遇到的危險當然更多了."
"他衝在最前麵?"葉菁兒掩住了嘴巴,"那他有沒有受過傷?"
曹天賜卻快活地笑了起來,"還好啦,咱們縣尉好厲害的,擋在他麵前的敵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當然,也不是沒有受過傷,隻不過是些輕傷而已,用了藥,幾天也就好了."
葉菁兒好看的一雙大眼裏,此時卻是充滿了淚水,"他還是受傷了,他這樣,能不受傷麼?還不許你跟我說!"
看到葉菁兒要哭了,曹天賜不由慌了神,"葉小姐,都是小傷,小傷,不礙事的."
葉菁兒輕輕地拭去抑製不住流下的淚水,伸手推開了門,"我去瞧瞧他."曹天賜無言地退到了一邊.
走進房去,站在床邊,看著發出平穩呼吸的高遠,此時的他,嘴角牽動,居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也不知夢到了什麼讓他如此高興.
慢慢地坐在床沿之上,葉菁兒伸出手去,輕輕地揭起高遠身上的被子,那一聲棱角分明的強壯的肌肉便出現在葉菁兒的眼中,而讓葉菁兒動容的是,那些一塊塊凸起的股肉之上,分布著好幾條傷疤,粉紅色的肌肉剛剛長好,顏色與旁邊截然不同.
葉菁兒手顫抖著伸出去,手指頭輕輕地撫過這些傷痕.
高遠的身體顫動了一下,眼睛霍地睜開.
"菁兒!"他驚訝地叫了一聲.
"高大哥,你為什麼不讓天賜跟我說,你經常受傷的事情?"葉菁兒的手指按在那些傷痕之上,泫然欲泣.
"這個臭小子!"高遠握住葉菁兒的手,一挺身子坐了起來,"你也看到了,都是小傷,小傷,不值一提,這不是好了麼?"
"可是天賜說,每一次打仗,你都是衝在最前麵,哪有領兵的將領每每打仗都衝在最前麵的?"葉菁兒搖頭道.
"咳!"高遠輕笑了一聲,"菁兒,情況不同嘛,我也知道這樣不好,但是前一段時間,我不是沒辦法嘛!咱們的士兵仗打得少,特別是碰到苦戰的時候,很容易崩潰的,這個時候,我如果不衝上去,便極有可能遭到失敗了,而我們卻是失敗不起的.我衝鋒在前,便能激勵起士兵們的鬥誌,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我的士兵們已經開始成熟起來了,以後這樣的日子會越來越少,你瞧著吧,再過上一段時間,我啊,就隻用穩坐釣魚台,揮著旗子指揮,再也用不著親自衝鋒陷陣了."
"你騙我,以你的性子,哪裏會甘心在後麵,肯定還會衝上去的."
"菁兒,我向你保證,等我的軍隊再強大一些,我就不會衝在第一線了."高遠兩隻手搭在葉菁兒的肩上,肯定地道.
葉菁兒將自己的頭緩緩地靠上高遠赤裸的胸膛,小手放在那顆砰砰跳動的心髒上,"高大哥,你可不能出事,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啊,哪我也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