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熊熊燃燒,陣陣熱浪撲麵而來,煙塵卷起,漫天飛舞,視線在灼熱的氣浪之中變得有些扭曲,眼前的一切如同倒映在水麵上一般,微微扭曲變形.
燃燒的是胡圖老營,胡圖部被高遠滅掉之後,這座營地便被高遠利用起來,重新修整之後,作為自己進擊的前進營地,但現在,高遠卻不得不將他親手焚毀.
一部東胡人正在向這個方向上迫近,根據探子探得的情報,這部東胡人光是戰士便有差不多兩千人,擁有兩千騎戰士的東胡部落現在對於高遠來說,不諦是一個龐然大物,不可能是他能咬得動的.如果能與賀蘭雄聯手,或許可有一戰之力,但很明顯,現在的賀蘭部受製於匈奴內部的諸多因素,是不可能全力來與他聯手的.
既然打不過,那就不得不退走了,這個營地雖然花了不少錢,但與其讓他落在敵人手中,還不如一把火燒了了事.
曹天成有些肉疼,當初重修這個營地,錢可是花了老鼻子了,現在倒好,一把火,燒了一個一幹二淨.這燒得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黃澄澄的銅錢啊!
看著臉上肌肉都在抽搐的曹天成,高遠哈哈一笑,拍著他的肩膀,"老曹,甭可惜了,就算我們是放貸給東胡人了,等到時候,咱們連本帶利都得收回來.我們走吧,再看一會兒,我看你都得哭出來了."
曹天成長歎一聲,"都是錢啊!"撥轉馬頭,隨著高遠慢慢向著居裏關方向而去.
"我說老曹,咱們現在是越來越有錢了,我怎麼覺得你反而越來越小氣了啊?"高遠笑問.
"錢感覺是越來越多了,但也越來越不夠用啊,到處都是缺口啊!"曹天成道:"錢是多了,攤子卻大了更多嘛!"
"那倒是!"高遠點點頭,以前百把人,現在卻是一千多人,更重要的是,這可不僅僅單純的是人數的累計.
居裏關現在比起以前來,擴大了不少,高遠手裏這千多人,不可能同時防守居裏關和前進營地兩個地方,而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居裏關顯然要重要得多,扼守住這裏,便等於扼守住了對手進軍扶風的路線,高遠可不相信,現在還有誰敢大模大樣地將居裏關甩在身後而徑直去襲擊扶風,那個東胡將軍敢這麼做,不諦於是在自尋死路了.
現在的扶風兵與一年之前已大不一樣了,那時候的扶風兵,看到東胡人,唯一能做的便是閉緊關門,躲在關牆裏麵瑟瑟發抖,坐視胡騎在關外肆虐,一年之後,這些士兵之中的絕大多數手上可都是染上了血,而且是東胡人的血.
從前進營地到居裏關,每隔上五裏路,都設置了一個哨樓,很簡單地用幾根圓木搭起來,約模五六米高,上麵設有狼糞,平素留下一人看守,哨樓的下麵,係著一匹戰馬,一旦有敵來襲,哨樓的任務就是點燃狼糞之後,立即棄樓,騎上戰馬往居裏狂奔就可以了.
從前進大營到居裏關,約模五十地裏,建了七八個這樣的哨樓,這樣,居裏關可以提前一個時辰左右知道敵人的消息,高遠不得不這樣做,因為現在的居裏關,已經不僅僅是座軍事要塞,在居裏關的周圍,他還擁有數千聚居在這裏的百姓,已經形成了一個極大的村落,這個村子裏,不僅有替軍隊墾田的一般百姓,更有不少高遠特意留下來或者招募來的工匠,聚集起這麼多有手藝的匠人,可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高遠可不想襲擊突然到來的時候,自己連他們也不能撤到後方去.
居裏關現在極為忙碌,不少的士兵都被抽調到曹天成這邊,在他的調配之下,加高加固城牆.
與以前的關牆相比,現在的居裏關多出了數個突前的要塞式關牆,這些關牆成為居裏關主體的衛護者,他們的存在,使得居裏關再也沒有攻擊死角,看起來不規則的這些要塞關牆,將以前極易遭受攻擊的居裏關主城牆完全保護了起來.
在關牆的前方,一座座半人高的胸牆已經不再是用土壘就,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塊的石頭砌成,厚度足有一米,每隔上十幾米遠,便有這樣一些胸牆聳立,這些或橫或豎將整個居裏關的曠野切割的七零八落的胸牆,就是高遠用來對付騎兵的一個利器,任你騎術再好,到了這個地盤之上,也毫無用武之地.
在這些胸牆的背後,更是另有玄機,有的後麵是一片坦途,有的卻是深深的陷阱,裏麵倒插著一根根鋒利的竹簽,人如果失足掉下去,就算不死,十條命大概也要去個七八條了,更有的後麵會掩藏士兵,當你以為這片胸牆後麵根本沒有人防守之時,這些人便是死亡的鐮刀,會無情地將懈怠者的腦袋收去.
敵人勢大,自己不能展開進攻,便隻能以居裏關為托與敵周旋,高遠深信,現在的居裏關,別說隻有兩千騎,便是兩萬騎,也休想在這裏討到好去.如果那支新來的東胡部落腦袋發昏,想來試一試的話,自己一定讓他碰個頭破血流,好好地給他上上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