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勸降的。”進了武隆郡城,周玉的第一句話便上城內所有的南部邊軍將領都沉默了下來,沒有憤怒,亦沒有什麼反感,隻是沉默。
“大將軍!”王明苦笑著想要說些什麼,周玉卻擺擺說,道:“兄弟們,感謝你們還將我當成你們的大將軍,但我今天來,不是以你們曾經的上司的身份,而是一個與你們朝夕相處了七八年的兄弟身份來的,我不會勉強你們做什麼,我隻是來告訴你們外麵的實際情況,你們應當相信,我不會騙你們。”
“大將軍說說吧,我們被困在武隆郡城時日不短了,對於外麵的情況完全不太清楚,我們另外兩路大軍究竟如何了?如果他們能得手,我們的堅守,或者還有價值。”王明點頭道。
“楚國已經完了,我剛從穎水過來,屈完已經向漢軍投降,他的大營現在就紮在穎川郡城之外,楚國郢都已被攻下,屈重戰死,黃歇,畢軒等楚國重臣盡皆殉國,楚王羋華向漢王高遠獻城投降,楚國,亡了。”周玉歎了口氣,“秦國,現在是唯一一個還在與漢國作戰的國家,但是王明,我想你現在也猜到了為什麼漢國打荊州打了如許之久吧?”
“我猜這是漢國的陰謀,他們就是想將我們引出來。”王明沉重地道。
“不錯,正是這個原因。漢國要一統天下的目標誰都知道,如果輕易滅楚,則大秦必然會重兵布於重要關卡,層層防禦,極大地增大漢國擊敗大秦的難度,而且漢國與大秦先前簽定了互不侵犯的條約,漢國也不願背上背信棄義的名稱,因此便定下了這條引蛇出洞的計策,故意在荊州戰區久攻不下,終於引得大秦入鸌了。大秦上下,豈知我們看到的機會,正是漢國翹首以盼的事情啊!”周玉無言的搖頭:“如果說到深謀遠慮,走一步看三步,這天下,實在是沒人能與漢國大王高遠相比。”
沉默片刻,王明道:“我實在是不明白,大漢主力軍隊全都在楚國,他們是如何應付我大秦數路進攻的,特別是王長勇的那一路,我猜是王剪倒向了漢國,可高遠給了王剪什麼,讓王剪盡然願意與殺父之仇合作?”
“王剪與高遠早就勾結在了一起了。”周玉道:“隻是他們封鎖了這一個消息,我去了薊城,見到了一些昔日故人,也見到了漢國的國防部長葉重,從他們哪裏,終於知道了這一切,王剪在大漠的另一頭,憑借著當初撤過去的數萬秦軍,生生的打下了一片領地,建立了一個新的國家,但他們麵臨著重重的困難,民生困難,外敵強大,從更遠的地方有一個強大的國家,稱作黑衣大食,時刻威脅著王剪的領地,高遠支持王剪建國,並在經濟,軍事上麵經予了王剪極大的支持,使得王剪屢次挫敗黑衣大食的進攻,並將領土向外擴張,現在王剪的勢力已經深入黑衣大食的領地,而這一切,都離不開漢國的支持。現在王剪新建的國家,稱作新秦。”
“新秦?”王明怔忡半晌。
“對,新秦,沒有高遠的支持,王剪根本不可能支持下來。於王剪而言,現在的漢國才是他最大的後盾。這一次王剪在漢國大力的軍火支持之下,再一次重挫大食人,占據了大食人重鎮木鹿城,穩定了前線的局勢,然後率五萬大軍過大漠,加入到了漢國的聯軍之中對付王長勇,可憐王長勇現在還蒙在鼓裏,以為他將機麵對的隻是漢國的第三軍區。這一仗,還沒有開打,王長勇就已經徹徹底底的輸了。”周玉道。
“路超將希望完全寄托在王長勇這一路與我們這一路之上,現在屈完投降,玄衣衛覆滅,我們朝不保夕,徐亞華根本不可能突破漢軍在晉陽的防守,漢軍數十萬大軍將從秦國南部進入,大秦,這一次真的要完了。”王明哀歎道。
砰的一聲,一邊的譚維重重一掌,將身邊的茶幾生生拍碎,“要不是路超這個王八蛋造反,兵逼鹹陽,我們南部邊軍怎麼會兵進鹹陽,周大將軍怎麼會給人誣陷,周大將軍不離開三川郡,屈完又怎麼可能橫掃我大秦南部,又怎麼一步一步落到現在的境地,說來說去,這一切都是路超這個野心家造成的,如果不是這樣,即便現在楚國沒了,我們大秦也還可以持撐下去。”
“事已至此,多說何益?”王明歎道。“轉眼之間,我們大秦便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這豈是路超一個人的問題,如果檀鋒當真能忠於王事,又怎麼會失了穎川,武隆,泰安,又怎麼會讓漢人奪了武關,釀成今日之局?大秦之患,早就埋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