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走上城牆,士兵們紛紛向埃米·沃克撫胸行禮,後者僅是微微頷首就當做回應了,他將手放在冰涼粗糙的尖木牆垛上,看向木堡外正在砍伐樹木製作攻城器械的異教徒,臉色並不好看。
“如果趁現在派人去洛菲堡求援的話,你覺得有多少成功率?”他頭沒有移動,對著身後的年輕扈從提問道。
當然,他的心底早就有了答案的。
“異教徒有騎兵,可我們這除了您的戰馬以外就沒有其他馬匹了,如果派出去的人是步行的話,恐怕沒跑多遠就會被異教徒追上殺死的。”年輕扈從知道這是騎士老爺在考驗自己,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還有一點,這個木堡,除了我之外就沒人懂得騎馬了。”沃克說道。
“隻能希望異教徒盡早發現他們無法攻破木堡,自行撤退了。”騎士又繼續說道,他的聲音低沉,明顯沒有底氣。
說到這,他突然想起了洛菲堡的那位新子爵,相較於又廢物又肥胖的諾埃爾子爵,這位從王國內地來的年輕子爵簡直可以被稱之為少年英雄,且不管對方殘忍弑殺的惡名,最起碼他對付異教徒是一點都不留情的。
對諾埃爾子爵,沃克的心裏是極其複雜的,誠然他是被諾埃爾子爵冊封為采邑騎士的,但並不是像傳聞中的那樣,如果他真的是因為救了諾埃爾子爵一命而被冊封為采邑騎士,那麼他也不會被封到危險的邊境來,相反,是諾埃爾子爵心虛了,他想要自己死在危險的邊境,死在貝裏人的手裏。
好一招借別人的刀來殺自己的仇人。
哪怕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想到這件事,內心仍然是一片冰冷,如果不是他運氣好,屍體早就被野狗啃食幹淨了。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那個時候還是諾埃爾子爵的內府騎士,在結束巡邏回到家時剛好目睹了諾埃爾子爵和他的妻子在床上翻雲覆雨的全過程,自覺頭上能跑馬的沃克怒發衝冠,差點就要衝上去把諾埃爾子爵給砍了,不過他的妻子死死攔住了他,才讓諾埃爾狼狽地跳窗逃跑。
或許是為了安撫沃克,又或是堵住他的嘴,諾埃爾在第二天正式宣布將沃克冊封為采邑騎士,而經過一夜思考的沃克知道自己沒辦法和自己的頂頭封君抗衡,就隻能屈辱地接受采邑騎士的頭銜,在眾人滿懷猜測的議論中帶著妻子和扈從離開洛菲堡,來到危險的德瑪村。
“異教徒攻城了!”
就在這時,身側年輕扈從的呼喊聲把沃克的思緒拉回現實,他猛地轉過頭去,盯著那些已經將原木削尖的貝裏馬匪,對方雖然說是馬匪,可實際上隊伍裏隻有兩三個騎兵,因此他們擁有足夠的人手可以抬著原木撞擊城門!
“弓箭手呢?準備射擊!”
沃克朝著城牆上的士兵們大聲喊道,他話音落下,兩個手持短弓的男人就匆匆跑了過來,站在他的麵前,沃克接著命令道:“你們就盯著那些抬著原木的異教徒射擊,千萬不能讓他們接近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