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穀還彌漫著晨霧,十月的唐努烏梁已經有了初冬的感覺。最終還是準備不足,楊桃沒想到這裏的清晨如此之冷。出發之前兄妹倆一直沒有考慮天氣情況,實際上這裏根本沒有天氣預報,這也就是為何在去年冬季遭遇到了白災。
白災就是雪災,暴風雪後牧民的很多牲畜會凍死。早晨的太陽沒有升起,今天是一個陰天。“今天看起來並不是一個挖油的好日子呢。”楊桃站在蒙古包前遙望東方,晨霧之下的森林還是鬱鬱蔥蔥,白樺和山毛櫸不畏嚴寒。
“你這件新衣很不錯呢。”大明揉了揉睡眼走出包來。
“你不也是一樣。”楊桃回眸一笑,兩人都穿上了蒙古袍。她穿著的實際是哈丹巴特老人的孫子也就是巴根的衣服,羊毛絨的襯裏非常保暖,而大明則穿上了巴根父親的衣服。
巴根的父母大清早便趕著羊群去放牧,他們還帶著平板車是計劃儲備一些幹草。有了一年前的經驗,整個村子都在加過羊圈。牛羊是他們最重要的財產,昨日還歡聲笑語的人們麵對今日的天氣,就在大清早他們便忙碌開來。但是未來的他們或許不必這麼勞累,一旦石油挖掘出來將徹底的改變他們的生活。
巴根和琪琪格對那些鑽井非常好奇,尤其是拉著楊桃詢問這些都是什麼。
“這是鑽油的設備,在這地底下可有黑色的好東西,隻要把這些挖出來大家就有錢了。”
“那麼有錢了就可以買更多的牛羊了麼?”巴根好奇的問道。他不懂石油是什麼,但隻要有錢就好。
“有錢就可以買很多糖果了,還有別西卡你那天給我的那個黑色的東西吧。”琪琪格興奮的問。
楊桃聳聳肩,和曆史上的完全一樣,在斯大林時代圖瓦人和其他很多少數民族被迫害,他們的生活非常困苦,到了現在依舊沒有更多的改變。或許他們根本意識不的自己的生活是多麼的糟糕,一旦接觸到了外界的繁華,他們一定會拚命的走出去吧。
“當然,以後這裏會越來越好,很多好東西都會運進來。”
最終這兩個小朋友沒有跟隨大部隊出發,全村的孩子都去上學。不管怎樣俄政府對教育還是很上心,或許是圖瓦政府很上心,這樣距離克孜勒很遠的小型定居點都設立有鄉村學校。
在吃了一頓很有草原風格的酸奶大餐後隊伍開始出發,哈丹巴特老人成了新的向導。
新的旅程再沒有平坦的道路,車隊就行進在牧羊人的土路上。老人騎著馬,他覺得這樣的道路還是馬匹最合適。
車輛的顛簸比較嚴重,楊桃最擔心那些鑽井設備會掙斷鋼索掉在地上,若是摔壞了可就是**煩。
旅途非常順利,在老人的指引下一行人終於抵達了那個瀝青湖。
索尼婭捏著鼻子皺著眉頭道:“這氣味真糟糕,這倒地是什麼味道,說臭也並非是臭,聞了真受不了。”
“這是硫化物的味道,這氣味可是有毒呢!”楊桃順勢端詳了一下這個漆黑的“湖泊”,“看,那是動物的骸骨吧,都隻剩下脊椎了。”
大明順著妹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些糟糕的東西,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或許說是一種恐懼。“這裏很凶險啊,硫化物是毒氣,這些動物就是聞的多了倒斃在這裏。”
工人們四下裏檢查了一下周遭的情況,工程隊長在地圖上標記了一下這個位置。為了精確定位這個位置,普加喬夫甚至帶上了更先進的東西——一個小型的無線電發射器。他畢竟不是地質專家,但也非常清楚瀝青意味著什麼。他就站在兄妹倆身後,問道:“這些東西我們是不是應該把他們運回去,既然要修路我們就修一條好路,這些現成的瀝青根本不需要成本。”
楊桃搖搖頭:“叔叔的想法太理想化了,咱們這一路來走的都是坑坑窪窪的路,過了橋我們簡直是在荒野裏走,就算是修路,那麼我們也應該修一條從克孜勒到這裏的路。修路用的瀝青我們還是先購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