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過半,許執鈞可算從縣裏趕了回來,昨晚他可是和媛兒說好,中午要回來吃飯,不料今天回程的時候坐的馬車出了點岔子,趕車的是個新手,差點把車趕進溝裏。
許執鈞倒是沒說什麼,車上的其他人已經忍不住開始罵起來了,趕車的年輕人是個老實性子,樂樂嗬嗬的別人罵他也不回嘴,車裏的人沒想到遇到了個“啞巴”,又嚷嚷了兩聲便不轉了話題。
許執鈞抱著懷裏的果脯,閉著眼睛假寐,很快就到了村頭,他下車和車夫道謝,加快步子往許家的方向走去。
節後去縣裏的一眾事宜他都打點的差不多了,許執鈞見時間還早,特意繞了兩條街去給嬋媛買了果脯。
“媛兒,我回來了。”許執鈞一進院子,便招呼了一聲嬋媛,從外麵回家先招呼一聲,這件個小細節幾乎已經成了兩個人的習慣。
往日許執鈞都能聽到嬋媛在書房或者灶房的應答,今日卻靜悄悄的,許執鈞甚至還能聽到自己的回音,媛兒不在家嗎?
抬頭看了看天色,這個點媛兒應該在灶房才是,許執鈞加快步子去了後院,可惜灶房裏空空的,灶下的火也是熄的,許執鈞摸了一把灶台,觸感冰冰涼涼,看樣子媛兒還沒有做過午飯。
許執鈞又趕緊去了嬋媛房裏,莫不是媛兒生病了?
許執鈞敲了敲嬋媛的房門,仔細聽了一瞬,什麼動靜都沒有聽到,許執鈞幾乎已經可以肯定嬋媛不在自己房裏,還是不死心地推門進去,果然房內空無一人。
“媛兒?”許執鈞緊接著將家裏大大小小的房間都找了一遍,連角落都沒放過,確定嬋媛不在家,許執鈞的心砰砰跳的極快。
又想到昨晚嬋媛說過今日會去找迎春一起打絡子,他慌裏慌張地直奔武叔家去了。
許執鈞動作略帶急促地敲開門,開門的正是迎春,“媛兒在這兒嗎?”許執鈞聲音帶上了幾分嘶啞,一額頭的虛汗,看得迎春以為他生病了。
“你是不是病了?”迎春指了指許執鈞的額頭,冷白色的皮膚上麵一層細密的汗珠,在午時的陽光下格外清晰。
“沒有。”許執鈞用手輕輕在額頭上刮過,竟不知什麼時候冒了這麼多汗,“媛兒在這兒嗎?”許執鈞緩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和緩些。
“媛兒?媛兒已經回家有大半個時辰了吧。”好在許執鈞麵色太淡定,沒有引起迎春的懷疑,“媛兒不在家嗎?”
“不是,我剛剛從縣裏回來,想著媛兒說今日要來找你,便想著接她一起回家。”許執鈞沒有貿然告訴迎春現在的情況,“既然媛兒已經回家了,那我也先回了。”
迎春點了點頭,等許執鈞轉身之際,利索地關上了門,她果然還是不太喜歡媛兒兄長。
明知嬋媛這會兒不會在武叔家,許執鈞還是毅然上了門,結果跟他料想的沒有差別,許執鈞不知怎麼回事兒,腦海裏有段對話越發清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