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拳頭撞擊臉頰的聲響,清晰的傳了出來,花寶剛一個趔趄,幸好他抓著紮西桑吉的手臂,這才沒讓自己摔出去。
不過頭上冷不丁的挨上這麼一拳,實在是不怎麼好受。一種充血眩暈的感覺,讓花寶剛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
等他穩住身形的時候,嘴角卻是傳來了一陣隱隱的刺痛,他下意識抬手擦了一下,手上沾染的血跡竟然是那樣的刺目,鮮紅的讓人無法直視。揮出這一圈之後,紮西桑吉沒有再繼續揮動自己的拳頭。
情緒得到了發泄,或者說是在揮出那一拳之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因為他的臉上不再是隻有憤怒,反倒是多了些許的震驚。
盡管他那雙赤紅的眼眸,依舊透著慎人的煞氣,可他的眼中卻是明顯多了幾分清醒的理智。隻是這一刻的他,卻是聽到了自己緊張而又狂暴的心跳,雙手更是不可遏製的微微顫抖著。
花寶剛再次用拇指抹了嘴角的鮮血看了一眼,這才帶著幾分溫怒的盯著紮西桑吉,有些火大的說道:“冷靜了嗎?或者再向我這邊打上一拳。”直到現在他死死抓住紮西桑吉胳膊的那隻手,都不曾有絲毫的鬆動。
“可是他……”紮西桑吉一幅咬牙切齒的表情指著病房,言語間更是充斥著不甘的憤怒。“可是什麼可是,你搞清狀況了嗎?”這次換成了花寶剛對紮西桑吉大聲的斥責,“他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不清楚?!”
紮西桑吉沉默了,是呀,他被一時憤怒衝昏了頭。想想與他相遇一來的諸般經曆,雙眼的血色終於開始了它緩慢的消退。這一刻他的臉上更多的是自責與羞愧,他甚至不敢去看病房的虛掩著的那扇門。
花寶剛也終於鬆開了握著他胳膊的那隻手,他伸手輕輕揉了揉依舊犯疼,卻是已經開始出現紅腫的臉。這才瞪了紮西桑吉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怎麼想通了?!”紮西桑吉一臉羞愧的低著頭,也不敢去看花寶剛。
“我想他應該已經聽到了,走吧,我們進去。”花寶剛說著走到門前,伸手推開了那扇虛掩的門。花寶剛站在門口,看了依舊站在原地的紮西桑吉一眼,也不再做過多理會,就這麼率先走進了病房。
直到這一刻紮西桑吉才慢慢抬起頭來,隻是他一雙自然下垂的手,卻是又一次悄悄的用力握了握拳,這才緩緩的鬆開雙手,目光堅定的走進了病房。病房裏的光線比走廊裏稍好一些,至少還有一扇窗。
窗外的天空依舊霧蒙蒙的,這也讓本該熱情似火的豔陽,變得萎靡消沉了許多。光線不是很強,依舊照亮了整個房間。
此刻病床上的心宇,正一臉平靜看著門口走進來的紮西桑吉。花寶剛早就站到了他的身旁,同樣看著病房門口走進來的紮西桑吉。
紮西桑吉覺得心裏有些壓抑,壓抑的讓他有些透不過氣來。他就這麼埋頭走著,甚至不敢去看床上的心宇以及他身旁站著的花寶剛。他覺得自己腳步的每一次起落,都是如此的沉重,仿佛肩上扛著什麼沉重的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