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娘親的意思是讓你差不多就和璃王殿下準備要個孩子,不是讓你現在就生,再說那孩子也不是你想生就能生的,也得看緣分的!”

封氏其實想說的是,人心難測,在這大宅院裏頭,丈夫的寵愛是靠不住的,他今天能寵愛你,明天也能寵愛別人,隻有孩子才是女人一輩子的倚仗。

丈夫會或許會成為別人的,但是孩子隻要你教導好了,就永遠不會!

但是看著麵前一臉幸福的女兒,封氏還是決定暫時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了,等日後再說也不遲。

再說了,有相府和封家在,她的女兒不會落到那個地步的。

秦落染重活一世,又怎麼可能會猜不出封氏在擔心什麼,起身坐到她身旁,把頭輕輕靠在她肩膀上,親昵地說道:“娘親不必擔心,這些事,女兒心裏有數。”

秦落染覺得自己的娘親真的是活得太清醒了,幸好她父親對她是真的一心一意,十年如一日,從未改變,不然她哪裏會這麼幸福!

活得太清醒的人,往往不會幸福。

都說仗義多為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這句話在她父親,在封家所有男兒身上都不適用。

且不說她父親如今已經官拜丞相,這個世上的男子,稍微有點兒閑錢,有點兒權勢的都是三妻四妾。

她父親不喝花酒,不收通房,不納小妾,這麼多年一直把她娘親放在心尖尖寵著,真的算一股清流了。

她娘親當初低嫁被嘲,但是能遇到她父親這樣的男子,何嚐不是一種幸運!

“阿嚏!”再次被女兒叨念的秦相又重重打了一個噴嚏。

“愛卿沒事吧?”不到一刻鍾,秦相就打了噴嚏,介於他剛剛“大病初愈”就來上朝,景興帝隻好裝模作樣的問一下。

“多謝陛下關心,臣沒事。”秦相說著又咳了兩聲,臉色還不是很好的樣子。

最前麵靠在椅子上的離君彥則是扶著扶手站了起來,“嶽父大人身體尚未痊愈,還是來坐一下吧,畢竟這早朝一時半會兒還結束不了。”

說到離君彥,誰也沒想到,他今天居然先是罕見地坐著他那輛親王才能坐的五架馬車招搖過市,到了宮門口又讓人抬了步攆,大搖大擺地一直把他抬到太極殿,直接放在他平日裏站的位置上。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腳受傷了一樣。

而且,他到太極殿的時間,跟景興帝還是一前一後,然後眾人跪拜的時候,他也是動都沒動一下,理由是腳受傷了,不方便起身。

“父皇見諒,兒臣的腳受了重傷,實在不方便起身給您行禮,等兒臣痊愈之後再給您補回來。”離君彥這話說得一點兒誠意都沒有。

遂,早朝還沒正式開始,景興帝就被狠狠氣了一頓,偏偏還不能說什麼。

他敢保證,隻要他多說兩句,離君彥一定會把他為何受傷,腳又因何原因遲遲不能走路給他說一遍。

可不嘛,好好的出門拜祭一下自己的母妃,卻遭來如此橫禍,為了救自己的王妃,掉到那與世隔絕的山穀,摔傷了腿,出不來,又遲遲沒被人找到,耽誤了治療,腿沒廢已經是萬幸了。

但凡你的人給力一點,也不會讓人家璃王和自己的王妃被困在那破山穀大半個月。

這些事說出來,一樁樁,一件件都隻會顯得他這個皇帝無能,這個父親不合格,他可不想在這裏被他氣死!

這也是他昨天沒有在離君彥回來的第一時間讓他進宮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