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而帶有偏向性,傑森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同桌,格雷森是你的最好的同桌的不好的大哥——帶有偏向性的你選擇了和同桌一起同仇敵愾,結成了“反格雷森聯盟”。

這就是你對格雷森最初且全部的印象,但是此刻的你已經把這種印象盡數拋到了腦後,因為那些都比不上你對傑森的現狀與安危的擔憂。

你站在韋恩大宅的門口,這裏悠久而古老,空蕩而寂靜,冷冰冰的風與對“答案”的恐懼讓你的雙腿隱隱發抖,你現在又累、又餓、又髒、小腿和腳板還泛著疼,你從來就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一直憋在眼中的淚水再也無法忍住——但是這些淚水隻是剛剛流下,就被你努力又倔強地擦了回去。

你看著站在你麵前的格雷森和潘尼沃斯先生,用著沙啞且顫抖的聲音再一次問:“那封信——那封從韋恩大宅寄出的、在大半個月前寄給我的信,那不是傑森·托德寄給我的信!我知道那不是!你——請求你們,先生們,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傑森到底出了什麼事——我確信他出了事!!”

格雷森與潘尼沃斯先生對視了一眼,顯而易見,他們一定在交流什麼,但是你不得而知。

潘尼沃斯先生對你說:“艾蕾小姐,我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可是那封信的確是——”

你打斷了他,淒厲地否認他:“——不!不是!我確信那不是!我不是在套你們的話!!也不是在試探你們!!而是我知道!我就是知道!那絕對不是傑森親手寫給我的信!我知道那不是!!”

你崩潰般地大哭了兩聲,又很快咬緊了牙關,嗚咽聲破碎倉皇,你用力地擦著你的眼角,你知道無用的哭泣隻能浪費所有人的時間,因為那個會扛起你衝出教室、在腿上擺了三個紙盒子、為你遞紙巾的同桌不在這裏,不知正身在哪裏。

最終,格雷森朝你走來,他抓著頭發,麵露疲色,眼下有明顯的青痕——這讓你更加確定傑森一定是遇上了什麼意外,不僅是格雷森,就連潘尼沃斯先生的儀表也不如印象裏那般完美。

“艾麗婭……艾蕾,”因為你後退一步、警惕地瞪著他的舉動,格雷森放緩了語氣,他半蹲在你的身前,讓你們的視線可以平直地對視到一起,“艾蕾,先進來好嗎?你需要………你大概需要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再吃點東西……這之後,我們再來談論這個問題好嗎?”

你搖了搖頭:“我可以立馬知道這個‘問題’嗎?”

潘尼沃斯先生也在勸你:“是的,艾蕾小姐,無論你想談什麼,門口並不是一個合適的談話地點,請進來吧,韋恩大宅裏還留有幾件當初為你購置的睡衣。”

你靜靜地看著他們。

……他們的眼神溫和又過分包容,明明你是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而且,如果傑森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們此刻也一定如你一般,內心裏正備受煎熬。

對峙是毫無意義的,人的倔強不應該用在這種地方。

你艱澀地點了點頭,走進了韋恩大宅裏。

……

………

你抱緊了帶有海鹽清香的睡袍,對好心的潘尼沃斯先生出聲道謝,你關上了臥室的大門,小跑到室內的淋浴間裏,你隻想洗個速度的戰鬥澡,然後盡早從韋恩家的人那裏得到“答案”,無論這個答案是好是壞。

而在你不知道的地方——

迪克頭疼極了:“她到底是怎麼發現那封信是偽造的?”

阿爾弗雷德說:“理查德少爺,你可以理解為這是人類獨有的特殊情感——如果有人偽造了布魯斯老爺的信……”

哦,好吧,迪克疲憊地揉著額側:“你總是正確的,阿福,你說服了我,不過先把這個問題放放,雖然之後還要再查查………總之,現在要怎麼辦?”

迪克的手旁還放著層層疊疊的信件與明信片,寄信地點皆是大都會,寄信人則都是艾麗婭·斯萊克特。

事實上,在最初,他們根本沒想理會這些信——他們當然拆開並閱讀了信與明信片的全部內容,並對信與信封及筆墨本身做了各種檢測,他們必須要尋找並加以確認,這些信函裏是否有和傑森有關的線索。

結論:沒有任何線索。

於是他們又將這些信以時間順序好好地收了起來,放回了傑森的臥室裏,希望在第二任羅賓回來之後——如果他還能回來——這一定會是一份可以讓他露出笑容的小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