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香檳,她仰頭將整杯都灌下。喝的太快,她被嗆到,彎著腰咳了幾聲。
韓元洲過去扶著她,笑著說,“小姑娘,太猛了吧。”
陳之元不想理會他的嘲笑,氣順過之後站定,覺得腦袋昏昏漲漲的,便和韓元洲說去外麵清醒一下。
他也沒說什麼,隻是讓她小心。
到外麵的途中,腳酸酸脹脹,走路顫顫巍巍的。第一次穿這麼久的高跟鞋讓她很不舒服。
剛到外麵,吹來一陣涼風讓她混沌的大腦清明很多。
室外沒什麼座椅,她隻能坐在廣場中央噴池的池邊,心裏吐槽著有錢人隻會辛苦自己,比如高跟鞋,禮服,還有這沒讓她吃飽的小點心。
慢慢的她開始抽泣,先是鼻子的酸澀,察覺有液體在緩緩流出,沒有紙巾讓她很無措,生怕弄髒禮服不能還回去。
這種難過,與其說是失戀的悲傷,還不如說是自尊心的受挫。
她那昂首挺胸的偽裝,全是為了那不堪一擊的自尊心。如今,銅牆鐵壁被打碎,誰能告訴她,為何世界這樣的不公平。
我要怎樣才能改變命運。
恍惚間,身上被罩上一件外套,她肩頭的涼氣觸碰到西裝光滑的麵料全都消散,外套裏似乎還殘留著他的體溫,絲絲冷淡的氣息,縈繞在她的鼻尖。
“韓元洲說你出來了。”
她抬起頭,眼睛是哭過的紅,眼角噙著淚,臉上一片水光,與月色一同波光粼粼。
卜燦把一張紙巾遞給她,說,“最好不要用這個擦。”
抹去臉上的眼淚,她拿起紙巾看,上麵是林辰的簽名。
卜燦坐在她的旁邊說:“沒找到紙。”
瞬間,陳之元破涕為笑,拿著紙巾反複的看。
“開心了?”
“嗯,開心。”心情轉陰為晴,但是聲音還有重重的鼻音。
他沒急著要走,兩人在噴池旁坐了一會兒,聽著嘩啦嘩啦的水流聲,偶爾傳來的汽車鳴笛,也沒能打破這樣舒心的寧靜。
陳之元擺弄著手中的簽名,將它折好收起。誰又能知道,林辰的電影,激勵著她走過多少灰暗的日子。
“我看見你身邊的那個姐姐了。”不知兩人沉默多久,陳之元才開口說道。
隨後卜燦毫不避諱的與她說起他們小時候就認識,有過八年的戀情。
“為什麼會分開?”她疑惑的問,明明能在一起八年,似乎沒能想到什麼理由會分開。
“她想結婚,而我不想。”
“那你還喜歡她嗎?”比起原因,她更在意的應該是這個。
“從小一起長大的人,那種情感往往會讓你錯認為是喜歡。”
她似懂非懂的點頭,心中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事想要找他對證,接著他的回答又問,“韓元洲說你找我來是為了氣那個姐姐的。”
這才讓他露出一點笑容,反問道,“難道不是他讓你來的嗎?”
“可是,之後你說…”陳之元不好意思再重複那樣的話,那樣顯得她特別自作多情。
注視著眼前的女孩,黑色的裙擺在風中舞動,那雙澄澈的眼睛,柔美的身體。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一個動人的姑娘。
“那就是我叫你來的,”說完卜燦起身往裏麵走去,“進去吧,把臉擦一擦。”
仍在原地的陳之元發現他根本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悻悻的起身跟著他進去。
那晚,躺在宿舍的床上,換下的禮裙掛在椅背上,高跟鞋隨意被扔在桌底,一隻疊著一隻,項鏈被妥善的收好。
很快陳之元就睡去,沒有被今晚的煩心事影響睡眠。
因為她已經想通,人生就是漫漫的長征,關鍵在於打好自己的仗。
一晃已到六月,夏日炎炎,綠影鑲金,陳之元完成了大學的學業馬上畢業,還沒租房的她暫住在南一嘉家裏。
時間快的讓一切都變了,在人生的這個節點,隻有陳之元一切如常。
太陽毒辣的暴曬著,坐在咖啡店裏麵的人多了許多。屋內的冷氣,讓人不願踏出門一步。
然而一個人正好相反,打包好蛋糕喝咖啡正要出門。
“之元,順便送一下這個,”店長把幾杯咖啡裝好遞給她,“也是他們公司的。”
陳之元姿勢標準的敬了個禮,“遵命。”
走了幾步,就聽見店長說,“允許你多逗留一會兒。”緊接著還有各位店員八卦的笑。
兩個月來,陳之元成了卜燦公司的常客,連前台每次見到她都能聊上幾句,公司內的員工更是親昵。
“林,咖啡,記得分一下。”她把咖啡放到琳達的桌前,卻看見琳達對著電腦,一張愁容滿麵的臉。
“怎麼了?”她關切的問道。
琳達抬眼看她,哀聲歎氣的說:“剛開完會,被罵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