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不透風的昏暗房間裏,一個長相端莊、秀外慧中的女人拿著黑筆在書桌旁的日曆上奮筆疾書。
“素蘭,你就別寫了,成天寫那些有啥用呢?”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那神色疲憊的臉上刻滿了憂慮的皺紋,再加上他那個性堅毅的輪廓。
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一個習於勞心而較少勞力的人,就如此刻,他緊皺著眉頭正在思索著什麼。
名叫素蘭的女人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中年男人,用溫柔的語氣說道:“我不得記一下日期嗎,你當初說一個星期以後就去找小甘,現在可是第五天了。”
男人看著一絲不苟的妻子苦笑道:“哎呀,我知道了,我這不是正在計劃路線嗎?”
素蘭蹙眉說道:“那你想到了安全的路線了嗎?”
男人撓了撓頭,訕訕地說道:“沒有,誰知道那些該死的喪屍會不會出現在偏僻的鄉間小道,如果哪都有它們的話,那我們將寸步難行。”
素蘭給了男人一個白眼後,哀怨的說道:“管他喪屍多不多,如果你足夠強,就能直接橫掃他們。”
男人聽到這句話後,走到素蘭身邊,扶著她的肩膀,無奈的說道:“唉,我的老婆大人呀,你真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不好意思,我是坐著說的。”
男人沒有理會妻子的調皮,繼續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麵的喪屍有多厲害。白天厲害也就算了,晚上更是打了雞血一樣。”
“而且就算我把附近的喪屍都殺了,也值不了多少積分呐。你知道的,咱爸這地方,方圓幾裏地才十來戶人家。”
素蘭聽到這便不高興了,她瞬間站起身,瞪大眼睛看著中年男人,惱羞成怒道:“我爸都死了,你還說他老人家?他喜歡安靜有錯嗎?”
素蘭說著說著,竟哭了起來。
生死不知的兒子,突然去世的父親,不求上進的丈夫。
這三重大山無時無刻不在摧毀著她的信念,她故作堅強的維持了四天,而今終於繃不住了。
“哎?素蘭,你咋哭上了呢?我答應你,明天,明天我就去市郊殺喪屍!”
中年男人手足無措的安慰著哭得梨花帶雨的素蘭。
但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女人哭得更厲害了。
中年男人絞盡腦汁的想了一會兒後,突然間眼睛一亮。
他看向門口,驚喜的大喊道:“小甘?你怎麼回來的?”
“嗯?小甘,我的小甘回來了?”
失聲痛哭的素蘭在聽到男人的呼喊聲後,聞風而動般站起身朝門口看去。
但那裏空無一人,隻有一個風鈴孤零零的掛在門框上。
素蘭轉過身,氣勢洶洶地衝到中年男人身邊,揪著他的耳朵怒罵道:“很好玩嗎?甘新?老娘今天好好跟你玩玩!”
“哎呀,老婆,疼!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
就這樣,甘新被素蘭揪著耳朵從房間的東邊拉到西邊,再從西邊扯到東邊。
直到,門外響起幾道說話聲。
“辰哥,你放心,我沒事的。現在我反倒不擔心了,你說,就我姥爺家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能有幾個喪屍?”
“阿甘,你這麼說話,你姥爺他老人家能高興嗎?”
“嗨!這算個啥?我就是把這房子燒了,他老人家都說我燒的好。”
“我就大寫的一個字,服!咱姥爺真有個性。”
“騷群,這你就說錯了,他那不是有個性,而是寵溺我。”
“行了,阿甘,別貧了。你有鑰匙嗎?還是直接叫門?”
“哦,辰哥。我有鑰匙的。哥幾個,等一下哈。”
甘炳說完,手裏就憑空出現一個生了鏽的銅鑰匙。
哢嚓!
門開,門外的人看到裏麵的情形懵逼了,屋裏的兩人看著門外的人也愣住了。
“爸,媽。你倆這是幹啥呢?”
“小甘?老婆,這次真是小甘回來了。”
門口的甘炳一臉茫然,什麼叫真的?
難不成還有個假的“我”來欺騙爸媽?
於是,阿甘上前一步後,氣勢凶凶的問道:“爸媽,他在哪裏?敢欺騙你們,看我不弄死他!就算我弄不死他,我辰哥也能弄死他!”
楊素蘭和甘新相視一笑,素蘭鬆開了阿甘他爸的耳朵,並對他說道:“你來和小甘解釋!”
……
十分鍾後,眾人坐在檀木桌前,皆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爸,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哎,是,這次的確是我過分了。”
甘炳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而甘新在一旁不斷地點頭稱是。
不知情的還以為阿甘是父親,甘新是兒子呢。
“小甘,這些都是你的同學?”甘新看著眼前的無人,遲疑地問道。
“是啊,爸。他們都是我的好兄弟,這位是我老大,沈辰。”甘炳拉著沈辰對他父親介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