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擅自對人類動用靈官的能力是違反冥界規定的！”言池小腿撞在沙發扶手上，因為慣性差點晃過去，好在身後的畢呈伸手推了他的後背一下，才堪堪站穩。
“把話說完。”畢呈以防萬一，抓住他的衣服袖子。
言池盯著他的手愣了愣，一反常態的甩開，可畢呈死攥著，“對自己的下屬動用能力，冥界管不著，隻要不過火就行。”
言池無法理解他嘴裏的不過火，邊界是在哪。
畢呈緊抓著不放，勢必要問出言池心裏所想：“說吧，不說就不放你走。”
“你還要不要……”臉！
算了，言池不想再跟他磨蹭，深凝了他一眼，問，“關於歸還記憶的，也沒什麼。”
畢呈持續對視。
言池終於放棄，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下，卻被他手掌溫度冰的縮了下，下意識的嘶了聲，“你摸冰塊了？”
畢呈立馬把手收回去了，言池這才意識到，這一招比甩開或者直接說更有用。
“一到晚上手就會變涼，經常這樣。”畢呈解釋道。
言池愣了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再次看向這人的臉時，臉色已經恢複如平常了，病懨懨的樣子也隨之消失了。
“成為靈官以後，記憶真的會恢複嗎？”言池問出口後，腦子一時間死機了會，空白的時間段裏他在想自己怎麼能問出這麼傻逼的問題。
記憶當然會恢複了！
這還用問嗎！
“可能吧，你有選擇的權利。”畢呈說。
“……以前不是強製性的嗎？”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以前確實是，不過幾天前改了，守靈人當的久了，對生前的記憶也就沒那麼迷戀了，所以知不知道又有多大區別？安心的在冥界當個幾年靈官，享受享受不用幹活還有錢賺的生活，這在生前能享受到的概率很小吧。”畢呈說完，突然握拳，抵住口鼻悶咳了幾聲，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言池欲言又止，靈官應該沒人會傷到，也許是自己太大驚小怪了。
“就這個？”畢呈從桌上抽出張紙巾，擦了擦手後抬頭問道，“沒有其他的了？”
言池看他的模樣，突然有點不忍心，“你還是去休息吧。”
至於真正想問的，以後有的是機會說出來。
“你想嗎？”畢呈問。
“嗯？”
“如果以後你當了靈官，你願意重新接受你生前的記憶嗎？”畢呈解釋道。
這讓言池思緒拐進死穴了，以前無論想不想，冥王製定的規矩下必須帶著你無法割舍的前世記憶繼續或者停止，他們沒有反抗的權利，即使是畢呈還是受盡“寵愛”的他，冥王出口，便如磐石一樣不可動搖。
所以想得再多都沒用，感慨會兒就夠了。
現在嘛，真說不定。
“人的本性，”言池說，“是隻貓。”
畢呈愣了下突然扯起嘴角笑了，“所以你還是想知道？”
“你呢，如果重來一次，你怎麼選擇？”言池問完才發覺不對勁，沒人能把時間往後退，無論是榮譽還是恥辱，過去的肯定都不願意再經曆一次，萬一發生變化了呢。
不過畢呈麵色不變，沒有言池想的那麼多，鎮定的回答道，“會吧，因為我有一個不能忘記的人。”
一個即使進了十八層地獄消散了所有的記憶，還深深的刻在腦子裏的人。
言池遲了兩秒哦了聲，“你以前的家人？”
“不是。”
“那，情人？”
“不算是。”
“……”不算是那算什麼？
話題到此就算終止了，再聊下去就顯得多此一舉，言池臨回屋前本想叫他一聲也讓他趕緊回去，不過畢呈先他一步說想再坐一會兒，言池就沒有多管閑事，轉身回了屋。
畢呈在地上待了將近一星期，從沒提過言池的屋子住的怎麼樣，離奇的是，言池在這個雜物間住也沒出任何問題，以前還覺得自己是個喜歡斤斤計較的，也是沒料到自己能有一天這麼大方。
或者不是變的大方了，隻是習慣了，自以為難以接受的或者難以改變的，似乎都在一點點變化中。
隻是變的太微妙，不易察覺而已。
——
“小池的鼻子還是沒好嗎？我讓畢呈帶過去的藥你有經常用的吧，那個藥必須天天用，而且早晚各一次，你肯定是沒有按照要求做，所以才沒效果！”冥王在那邊嘰裏呱啦抱怨道，“我應該讓畢呈看著你，監督你吃藥，現在這樣都是你自己活該，還敢打電話過來質問我藥的問題……”
言池陷入一瞬間的混亂中，這電話到底是誰死乞白賴打過來的？甚至還威脅他不接就要從手機屏幕裏蹦出來？
“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上一邊去，忘記剛剛狼狽求人的模樣了？”對麵橫插一道女生，在指責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