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貧道可是聞著你的酒香而來,不知可否賜酒一杯?”無名道長笑嘻嘻的說道,他雖是道士,卻沒有修道人那麼多清規,屬於酒肉穿腸過,真人心中留的那類人。
“這酒是本鄉產的老白幹,哪有什麼酒香?”朱代東笑了笑,他這次來隻想喝點悶酒,在供銷社買了兩瓶老白幹和一包鹵香幹、花生米之外,也沒要杯子,當下就將手中的酒瓶放到了無名道長的身前。
朱代東在學校除了上課之後,很少與別人交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逢人隻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這是他從一本武俠小說中看到的,參加工作後,很快就感覺到這實在是至理名言。而現在這個無名道長與他素昧平生,兩人也沒有利益糾葛,他反倒願意與他說說話。
“不管什麼酒,隻要離貧道百丈之內,都能聞其香而追其源。”無名道長已經老實不客氣把酒瓶抓在手中,一揚脖子,咕嚕咕嚕幾大口,生怕別人跟他搶似的,一轉眼,小半瓶酒就進了他的肚子。
“道長真是好酒量。”朱代東暗暗咋呼,這老白幹可是一斤裝的,五十二度呢,他這一口恐怕就得有三兩,這無名道長可稱得上是海量。
“這算什麼,要是年輕十歲,這大半瓶酒我一口就能幹了。”無名道長打了個酒嗝,又抓了塊鹵香幹放在嘴中大嚼。
剛才在無名道長沒來之前,朱代東已經喝了一會,現在酒瓶中應該還有八兩左右,五十二度的酒,一口就喝下八兩,這已經不是海量了,簡直就是酒仙。
朱代東來這裏本來就是想獨自喝酒,現在有無名道長相陪,他酒興更濃,當即也拿起酒瓶,像無名道長那樣,一揚脖子,咕嚕咕嚕喝了兩大口。樹木嶺鄉的老白幹已經有幾十年的曆史了,從建國初期鄉裏就辦了這個酒廠,味道辛辣、勁大,兩大口下去,喉嚨口到胃,就像有一條火龍似的。
“痛快!”朱代東大喝了一聲。他現在的酒量也有了長足的進步,記得在學校的時候,連喝杯啤酒都會臉紅,可是現在,他喝個一斤老白幹已經完全沒有了問題,也許正如別人所說,酒量也是要練的,他這段時間幾乎是天天練習,不知不覺這酒量就見漲,要不然這次他也不會一次就提兩瓶酒來三清道觀。
“唉呀,怎麼就空了?”無名道長卻沒有發覺朱代東也是海量,他隻心疼大半瓶酒自己隻喝了一口,竟被對方一口給喝光了。
“沒事,還有一瓶。”朱代東甩了甩頭,並沒有暈眩的感覺,而喉嚨口火辣辣的感覺也逐漸消失,看來自己的酒量是練出來了,剛才喝的可比無名道長的還要多一些。
“這次可不能再大口喝了。”看到又有酒,無名道長兩眼放光,在喝了一大口後,“友情”提醒朱代東,好像這酒是他買來的似的。
“好。”朱代東拿過酒瓶,也喝了一大口,可看在無名道長的眼中,卻是心疼不已。朱代東暗暗好笑,這老道對於“酒”已經達到了癡迷的地步,好酒的道士能是好道士嗎?“無名道長,你的道號真的是‘無名’?”
“那倒不是,原本也有個道號,但很長時間沒用,都快忘了,懶得去想也懶得去記,叫無名不是很好嗎?”無名道長先又喝了一大口酒,好像不願意談及這個問題,淡淡的說道。
道號“無名”,聽起來有種飄逸、神秘的感覺,當初隨口這以一說,很是受本地鄉親的歡迎,要不然以他的形象,此道觀還會有香火?恐怕就算是有香火,也會是在將他趕走之後,他現在之所以能在道觀混下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的這個道號。
無名道長不願意提及,朱代東也沒再追問,而無名道長也很默契的沒有問朱代東的情況,兩人隻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著酒隨意的聊著天,結果酒大半被無名道長搶著喝了,花生米更是被他吃得一粒不剩,朱代東雖然還是覺得沒有喝過癮,但是能與人一起共飲,聽著無名道長天南地北的講著各地的奇聞軼事,心情也舒展了許多。
回到學校後,已經是下半夜,學校裏很靜謐,聽得自己吱吱的腳步聲,朱代東的心情很愉悅,雖然沒有與無名道長談到自己感情的事,但與人說了半宿的話,他感覺原來心中的憋悶要少了許多。回到宿舍後,朱代東沒有理會宿舍其他兩位老師發出的那驚天動地的鼾聲,將被子蒙在頭上,很快就美美的睡熟。